第一百零五章 感動不過三秒
高明怎麼也沒想到，李世民讓他來禦書房居然是想讓他唱一首歌，而且唱的還在他昨天在程咬金府邸唱的那首《大男人》。
“他是怎麼知道我昨晚在程府唱了什麼歌的，難道他派人跟蹤我？還是說他在程府裡有探子？”
看到高明陷入了沉思，而李世民頓時就皺了皺眉頭。
“朕讓你唱一首歌很為難嗎？”
李世民的聲音頓時把高明拉回了神，他頓時搖了搖頭。
“沒沒沒，我剛才突然響起家裡還燉著一鍋人參雞湯，所以走神了，不好意思，嘿嘿嘿……”
“……”
李世民可不相信高明會因為一鍋湯的事走神，不過他也沒心情去計較這事，而是朝著高明就擺了擺手。
“好了，唱吧！”
“是！”
高明答應了一聲，然後深呼了幾口氣，醞釀了一會，就開口唱了起來。
“一生有一種大海的氣魄……”
隨著高明的歌聲響起，李世民頓時又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也漸漸鬆弛了下來，似乎是在考慮什麼，有或者是在回憶什麼……
高明唱完了一遍之後，發現李世民並沒有什麼表示，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又唱了一遍，等高明把這首《大男人》的第三遍唱完的時候，李世民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後朝著高明擺了擺手。
“好了，你回去吧。”
“哦！”
高明答應了一聲，就準備走人了，不過他才走了兩步，卻又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然後回頭看了李世民一眼。
他的這個動作也被李世民發現了，李世民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高明立刻搖了搖頭。
“沒有！”
說到這裡，高明又考慮了一下，然後才再次開了口。
“老頭子，你是不是累了？”
聽到高明這話，李世民頓時瞪了他一眼，不過並沒有發火，而是用平淡的語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直覺！”
其實高明沒有說實話，因為此時李世民的疲倦已經完全寫在臉上了，用眼睛就能看出來，根本不用什麼直覺。
高明說完之後，看到李世民只是面色淡然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給他任何答覆，他頓時就歎了口氣。
“唉，老頭子你也別太累了，這人吶，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身體好什麼都好，要是身體垮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聽到高明這話，李世民頓時就覺得心裡一暖。
其實同樣的話李世民之前也聽別人說過，但是別人說的和高明說的自然是不同的，畢竟親疏關係就擺著那裡，親人的關係當然要比外人的關心更暖人心。
“高明，你果真是這樣想的麼？”
聽到李世民的話，高明立刻微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了，你也知道我是一個懶散的人，這皇帝的重擔我還指望你繼續扛著呢，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再努力活個三四十年，說不定也大唐也能在你肩膀上迎來一個盛世，如果哪一個你覺得實在太累了，扛不動了，告訴我一聲。”
說到這裡，高明就“砰砰砰”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到了那個時候，這大唐的江山，我來幫你扛！”
聽到高明這番話，李世民真的被感動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高明，就好像是今天第一次見到高明一樣。
“高明你……”
在李世民感動的目光中，原本豪情萬丈的高明突然伸手在自己的後腦勺上撓了撓。
“嘿嘿，其實我的肩膀挺脆弱的，大唐的江山我怕是扛不動，不過等你扛不動這江山的時候，那時候估計李厥已經長大了，到時候我就直接把皇位禪讓給他，到時候咱們在後面幫他把把關就成了，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呃……老頭子你怎麼不說話了？”
“……”
高明顯然無法理解李世民的那種“感動不過三秒”的心理落差，看著李世民低著頭不說話了，他頓時就有些興致缺缺，於是他朝著李世民就拱了拱手。
“既然你都沒話說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你叫我。”
說完，高明就朝著外面走了，不過正當他把一隻腳跨出禦書房的大門時，李世民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等等！”
聽到李世民的話，高明立刻就停下了腳步，當他回頭時就發現此時李世民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就笑了。
“嗨，不要這麼客氣了，咱倆誰跟誰啊，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李世民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然後高明就感到從自己後臀傳來一陣大力，他整個人瞬間就失去了平衡，直接就從禦書房裡面飛到了外面。
“噗通！”
當高明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時候，他這下反應了過來自己是被李世民給踹了。
“憑什麼踹我啊？”
正當高明內心充滿疑惑的時候，只聽“砰”的一聲，禦書房的門就再次被關上了，而他的耳邊也傳來了劉炳的聲音。
“哎呀，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老奴這就扶你起來。”
劉炳的反應還是算很快的，當他看到高明從禦書房“飛”出來的時候，他確實是吃了一驚，但是禦書房的關門聲也再次讓他回過了神來，他立刻就跑過來扶高明了。
看著一臉關切的劉炳，高明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
“唉，這當皇帝的性情太多變了，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踹人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
高明這個話頭劉炳可不敢接，所以他只能一臉乾笑的將高明扶上步輦，然後目送他離開禁苑。
當高明離開禁苑的時候，李世民也在禦書房裡暗暗咬牙。
“這個孽子，虧朕還以為他懂事了，沒想到他居然打算把皇位直接丟給朕的皇孫，他肩膀脆弱扛不動的江山，難道朕的皇孫就扛的動了？這個混帳還好意思說伴君如伴虎，真是氣死朕了……”
李世民越想越氣，頓時“噹啷”一聲，又把自己案牘上的新筆洗給摔了。
摔了筆洗之後，李世民又看了一眼案牘上堆得老高的摺子，同時想到了剛才高明的“混帳行徑”，他頓時忍不住開口輕聲唱了起來。
“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說，躺下自己把憂傷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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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閹割小豬
在李世民唱著“大男人不好做”的時候，高明已經回到了東宮，而且剛一進門，就看到李愔一臉哭喪的跑了過來。
“大哥，這一次你一定要救我！”
聽到李愔這番話，高明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哎呀我勒個擦，你丫是惹事精嗎？怎麼又惹禍了？我醜話說在前啊，小事你自己解決，大事我幫不上忙，還是你自己解決！”
“……”
看著高明一臉的嫌棄，李愔頓時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最終還是蘇婉兒看不過去了，走過來幫他說話。
“郎君，這事還真不是六弟惹的，其實這事是這樣的……”
在蘇婉兒的敘述中，高明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於是他便一臉古怪的看著李愔。
“你說兕子找你要小野豬，但是你拿不出來，我記得上次不是已經答應兕子說開春了再給她嗎？我覺得兕子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吧？”
李愔一聽高明這話，頓時露出一臉的無奈。
“是啊，但是大哥啊，上個月已經開春了啊！”
“……”
高明頓時沉默了，他想了一下似乎確實是這樣，於是他便有些尷尬的朝著李愔笑了笑。
“嘿嘿，我感覺這天還挺冷的，我還以為沒立春呢，照這麼說，年已經過完了？”
看著高明一臉遺憾的樣子，李愔頓時有些啞口無言，過了好半天才無奈的點了點頭。
“是啊大哥，父皇在東宮大開殺戒的時候，正好是元宵。”
“……”
這時候高明突然發現稱心他們也算幸運，因為好歹也算把年過完才死的。
看到高明又有走神的趨勢，李愔頓時就急了。
“大哥，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辦啊？”
看著李愔一臉急切的樣子，高明沉吟了一會，然後咂吧了一下嘴。
“嘖嘖……這樣吧，我跟兕子說讓她寬限你兩天，你呢，就趕緊去給兕子找小野豬。”
說到這裡，高明就拍了拍李愔的肩膀。
“給你個提示，其實兕子只是小孩子，她看重的是你這個做哥哥的禮物，而不是小野豬本身，所以就算你找不到小野豬，弄個小貓小狗的給她也行。”
李愔一聽高明這句話，頓時就高興了起來。
“我明白了大哥，不過小貓小狗我李愔可不屑拿來，要找就找稀罕的，大哥我走了！”
說完，李愔就轉身跑了，看著蘇婉兒一陣搖頭。
“這個老六啊，妾身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
看著蘇婉兒一臉感慨的樣子，高明頓時笑著摟住了她。
“老六這個人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二貨，你不用理他，咱們還是回房去，接著把咱們上午沒做完的事做完。”
蘇婉兒一聽高明這話，臉頓時就紅了。
“郎君又想使壞了，妾身已經讓人把午膳準備好了，郎君還是先吃午膳吧！”
“好吧！”高明頓時聳了聳肩：“那吃完午膳咱們再接著把上午沒做完的事做完。”
“……”
蘇婉兒頓時覺得和高明沒辦法交流了，當高明再次將爪子探到她的翹臀上時，她頓時“嚶嚀”的叫了一聲就跑了，留下高明一個人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沒事逗逗老婆，挺好！
吃過午餐之後，高明就牽著小野豬在皇宮裡溜達起來。
自從李明達去讀書之後，這頭名為“大將軍”的小野豬基本就是侍書和侍劍在照看著，有時候高明心情好了也會牽著它出去遛彎，一來二去的，這傢伙也跟高明熟悉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沒有被閹過的原因，這頭小野豬非常活躍，帶進宮還沒到一個月，體型就已經大了一圈，力氣也大了很多，雖然高明最近經常鍛煉，但出去遛彎的時候險些還拉不住它！
“媽蛋，老子堂堂大唐的太子，如今居然淪落到了放豬的地步，小蠢豬你最好老實點，這樣老子可以考慮將來殺你的時候給你個痛快的。”
“哼哼……哼哼……”
小野豬哼了哼，似乎對高明的話表示不屑，同時不斷的在周圍的灌木叢裡拱來拱去找東西吃。
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冷笑起來。
“哼，吃吧，多吃點將來還我一刀……”
話沒說完，身後頓時傳來了李明達的聲音。
“大哥，你剛才說一刀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高明頓時一驚，然後立馬換了一個笑臉。
“原來是我家最可愛的小公主回來啦？剛才大哥是說將來一到萬物復甦的季節，就帶著你們去城外踏青呢，嘿嘿嘿嘿……”
李明達一聽高明這話，頓時就高興了起來。
“真的嗎？大哥可不許騙兕子，拉鉤！”
說完，李明達就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看到這一幕，高明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和她拉鉤。
李明達一邊拉還一邊念著。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嘻嘻！”
拉完了鉤之後，李明達頓時又看了看高明牽著的小野豬，然後撅起了小嘴。
“大將軍現在越來越不乖了，兕子都拉不住它了，它要是能老實點該多好啊！”
聽到李明達這話，高明頓時眉頭一動，然後沖著她露出了一個異常溫柔的笑容。
“兕子啊，哥哥有一招絕活能讓大將軍變得很乖喲！”
聽到高明的話，李明達頓時更高興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大哥你快把它變得更乖吧！”
“沒問題！”
高明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摸了摸李明達的小腦袋。
“你先去陪著厥兒玩，等一會哥哥就還你一個乖乖的大將軍好不好？”
“好！”
李明達對自己的大哥自然是無比的信任的，所以高高興興的跑去找李厥玩去了，而高明則牽著豬到禁苑找劉炳去了。
當劉炳看到高明牽著一頭豬來找自己的時候，頓時就愣住了。
“太子殿下，您這是……”
看著他一臉詫異的樣子，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
“之前我不是說了嗎？我要找你學手藝的，諾，我連試驗物件都找來了，你就當著我的面把它給閹了就成！”
“……”
劉炳看了看高明，又看了看他手裡牽著的那頭小野豬，過了好一會才一臉疑惑的看向高明。
“太子殿下，您是認真的？”
高明立刻點了點頭。
“當然！”
看著高明一臉認真的樣子，劉炳卻露出了苦笑。
“可是太子殿下，老奴只會閹人，這閹豬老奴也不會啊！”
劉炳的話音剛落，高明立刻就笑著擺了擺手。
“無妨，你連閹人都不怕，閹頭豬算什麼？反正就是把蛋給割掉，你怎麼割的人，就怎麼割這頭豬！”
“……”
聽完了高明的話，劉炳頓時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他，而高明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挺怪異的，不過話都已經說了，自然不可能再收回來，所以他只能朝著劉炳揚了揚下巴。
“發什麼愣啊？還不快去找工具，你總不可能空手閹豬吧？”
劉炳一聽高明這話，頓時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就朝著高明躬身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說的是，太子殿下請隨老奴來！”
說完，劉炳就朝前帶路了，高明則牽著小野豬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不一會就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宮殿。
到了之後，劉炳頓時朝著高明笑了起來。
“太子殿下，這裡就是當初老奴掌刀的地方了，殿下請隨我進來！”
說完，劉炳就走了進去，而高明也牽著小野豬進去了。
此時屋子裡面還有兩個太監守著，進去之後，劉炳就沖著他們開口了。
“今天太子殿下是來看咱家的手藝的，你們去準備刀和藥吧！”
這兩個太監起初還有些疑惑劉炳口中的“手藝”是什麼，但是當他們聽到劉炳要刀和藥，立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端來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汁和一個木盒。
看到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劉炳這才朝著高明微微躬身。
“太子殿下，那老奴這就開始了？”
高明一聽，立刻點了點頭。
“嗯，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管我。”
“謝殿下！”
劉炳給高明道了聲謝之後，就從高明手裡接過了拴著小野豬的繩子，然後把那碗藥湯放到了地上。
小野豬就是一個吃貨，看到地上的碗立馬就湊上去“吧唧吧唧”把裡面的湯汁都吃了，吃完之後，它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左右晃蕩了一下，最後“噗通”一聲倒地了。
看到這一幕，高明立刻就明白那碗裡裝的應該是麻藥。
小野豬喝了麻藥之後就沒反應了，劉炳朝著旁邊的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太監立刻就把躺在地上的小野豬抬到了旁邊的一個石臺上，然後拉開了它的四肢。
這時候劉炳也打開了木盒，只見木盒子裡面墊著一塊綢布，在綢布的上面擺放著一把七寸長的小刀，這把小刀看起來是經常打磨的，上面非但沒有一絲鏽跡，而且看起來十分鋒利。
劉炳拿起這把小刀之後，也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左手捉住小野豬的“蛋袋”，右手握著小刀一揮，然後左手那麼一擠壓，兩個橢圓形的小蛋頓時出現在高明的視線當中。
看到這一幕的高明頓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覺得自己莫名的有些蛋疼，因此情不自禁的夾了夾自己的腿。
劉炳顯然沒有這個顧慮，因為他早就沒有蛋了，所以當小野豬的兩個蛋蛋被擠出來之後，他一伸手就把它們拽了出來，然後還捏著連接著蛋蛋的那兩根“蛋線”繞了十六圈。
而這個時候，那頭吃了麻藥的小野豬這才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嗷嗷嗷嗷……”
聲音苦楚悲涼，然後這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因為不管它再怎麼叫，蛋蛋也放不回去了，高明似乎發現包括劉炳在內的三個太監此刻露出了一種名為“滿足”的笑容。
媽蛋，這些太監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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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東宮的哭聲
在高明驚詫的目光中，劉炳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將小野豬“淨身完畢”，然後不慌不忙的拿出一種綠色的藥汁塗在小野豬的創口上。
說來也怪，當這個汁液塗上去之後，小野豬創口的血立馬就不流了。
劉炳也看到了高明的驚訝，於是他便笑著給高明解釋起來。
“太子殿下，這個東西是用豬膽汁做的，不但能止血，還能讓很多淨身之後的小崽子們活下來。”
聽到他這番話，高明明白了，原來這東西是用來止血消炎的，於是高明立刻點了點頭。
“嗯，回頭你把這麻藥的配方，還有這個止血藥的配方都送到東宮來給我。”
“是！”
劉炳答應了一聲，然後又笑容滿面的拿起剛才被自己摘下來的兩個“豬蛋蛋”送到高明的面前。
“太子殿下，這個東西該如何處置？”
看著面前兩個血淋淋的“豬蛋蛋”，高明頓時又感覺一陣蛋疼，連忙就朝著劉炳擺了擺手。
“趕緊把這玩意拿開，老子看著就覺得心裡滲得慌，要不這玩意就送給你吧，你回去拿火燒燒就能吃了，沒聽人說過嗎？吃什麼補什麼。”
劉炳：“……”
老子連蛋都沒了還補個毛線啊？
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劉炳一定一個大耳巴子扇過去，可惜高明是太子，所以劉炳也只能強笑著朝著他行了一禮。
“老奴謝太子殿下賞賜！”
見他這麼有禮貌，高明頓時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別客氣，下次有這樣的好事我叫你，怎麼樣，高興嗎？”
“高興……”
“那你為什麼哭了？”
“老奴喜極而泣！”
“……”
劉炳含著眼淚回禁苑了，走的時候手裡還握著那兩個血淋淋的“豬蛋蛋”，雖然他割了那麼多年的蛋，也算是“閱蛋無數”，但是要讓他吃這玩意還是頭一遭。
“這東西也能吃？”
劉炳覺得高明這次給的任務實在太艱巨了，但是作為一名忠誠的好太監，劉炳決定拼死也要完成這次的任務！
所以，當劉炳回到禁苑之後，他立刻就找了一個小火盆，然後用竹簽把兩個“豬蛋蛋”串起來烤熟了，再撒上一些鹽，這才一臉決然的將其放進嘴裡。
“嗯？”
吃進去之後劉炳才發現，原來這玩意的味道還不錯，於是他吃第二口的時候就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沒想到這豬的寶貝竟然如此美味……”
劉炳並不知道，當他享受美味的時候，在離他十幾米的地方，正有一雙充滿恐懼的目光正在看著他。
第二天，禁苑中就開始流傳出一個恐怖的傳聞，說有一個可怕的老太監專門偷別的小太監的“寶貝”烤著吃。
當這個傳言在皇宮中擴散開來的時候，整個皇宮裡的太監頓時人人自危，大家紛紛把自己的“寶貝”貼身收藏，生怕被某個可怕的老太監將其偷去吃了。
這個傳言擴散的是如此的兇猛，就連李世民都知道了，他還專門就此事問了劉炳。
“劉炳啊，朕聽說皇宮中傳言有一個老太監專門偷別的太監那……那玩意來烤著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李世民的話，劉炳也露出了一臉的驚懼。
“是啊陛下，這個老奴也知道了，那惡賊真是喪心病狂，令人髮指，如今老奴都一直把寶貝帶著身上，生怕被那殺千刀的惡賊偷了去。”
看著劉炳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李世民頓時忍不住咧了咧嘴。
“不是說那惡賊只偷小太監的嗎？劉炳你今年都快四十了吧？”
李世民的話題剛落，劉炳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委屈。
“可是陛下，老奴入宮時才十二歲啊，萬一那惡賊葷素不忌呢？所以老奴還是覺得把寶貝帶上身上放心一些。”
“……”
李世民實在無法想像究竟是什麼樣的惡賊才能葷素不忌到那樣的地步，不過他也沒打算深究此事，畢竟只一個太監的蛋事，值得他這個一國之君去操心麼？
所以，問過之後李世民就把這事給忘了，甚至都沒有派人去查。
劉炳並不知道，他口中那個“葷素不忌的惡賊”就是他自己，所以他註定要擔心受怕好一陣子了。
和他們相比，高明這個始作俑者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件事，一個曾經生活在資訊大爆炸時代的人，難道會在意一個可笑的謠言麼？
這明擺著是不可能的。
此時高明的所以心思都放在了東宮的瑣事上面。
經過了兩天的休養，小野豬的傷口已經結疤了，而且還能吃能睡，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活躍度比起之前下降了很多，不過這在高明看來卻是很正常的。
要是閹了之後還像以前那麼活蹦亂跳的，那才是見了鬼呢！
李明達並不知道她的小野豬慘遭閹割，還天真的以為小野豬變乖了，對於對高明更加崇拜了。
蘇婉兒倒是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臉皮薄，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李明達解釋“豬將軍”和“豬公公”之間的區別，所以也只能夫唱婦隨，權當是小野豬轉性變乖了。
就這樣，高明又恢復了無所事事的愉快生活，每天除了逗老婆逗孩子逗宮女之外，就是看看那隻被閹割過的小野豬，同時計算著什麼時候可以宰了吃肉。
“從小閹割過的小野豬，同時還吃著純天然皇家剩菜剩飯長大，它的肉肯定比後世那些吃飼料長大的豬要美味吧？”
豬在大唐的賤肉，別說達官貴人，就算是有錢人家也不吃這玩意，不過高明卻沒有這個顧忌，豬肉怎麼了？豬肉弄好了一樣好吃，什麼炒豬肉、鹵豬腳、水晶蹄膀、梅菜扣肉……
想著想著，高明的口水就開始有了氾濫的趨勢，正當高明的口水大壩快要決堤的時候，後院傳來一陣啼哭聲讓他猛然回過了神。
“嚶嚶嚶……”
這是一陣女人的哭泣聲，但是這哭聲並不是那種暢快淋漓的嚎啕大哭，而是那種拼命壓抑著的哭聲，聽起來充滿了委屈的無奈。
“這是誰在哭？”
高明頓時皺了皺眉，此時的他突然想起了某些宮鬥電視劇裡的離間計、苦肉計、栽贓嫁禍、喂滑胎藥等等。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不寒而慄。
“難道被我遇到了宮鬥的犧牲品了？”
想想突然又覺得不大可能，自從長孫皇后去世之後，李世民壓根就沒打算立別的皇后，而且就算那些女人要宮鬥，也不可能鬥到他的東宮來。
“這麼一說，難道是東宮鬥？”
高明越想越覺得可能，他連忙加快了腳步朝著哭聲傳來的小院子走去，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
“不行，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邊，真要鬥出個華妃甄嬛的，老子以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不過當高明看到那個哭泣的女人時，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周紅啊，媽蛋，嚇死我了……”
此時周紅也看到了高明，看到高明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她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就收住了哭聲，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就跑過來向高明行禮。
“民女周紅見過太子殿下，民女的哭聲驚擾到太子殿下了，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聽到她的話，高明頓時輕輕的擺了擺手。
“沒事，我不怪你，你的心事我也明白，而且要說對不起的也是我，你父親那裡……”
沒當高明說完，周紅連忙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言重了，您能收留民女，民女就已經感激不盡了，至於民女的父親，只能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了……嗚嗚……”
話沒說完，她頓時又哭了起來，看著她傷心的樣子，高明頓時歎了口氣。
“周紅，你也不用太傷心，你父親現在還關在刑部大牢，一切還有轉機的，你就安心在東宮住著，有機會話我會再幫他說說話，雖然不一定能保住他官復原職，但是會儘量保住他一條命的。”
聽到高明這麼一說，周紅頓時“噗通”一聲就給高明跪下了。
“太子殿下對我周家的大恩大德，民女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若有來世，民女一定結草銜環報答太子殿下！”
說完，周紅頓時“咚咚咚”就給高明磕了三個響頭。
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好了，你回去歇著吧，沒事也可以去找婉兒聊聊天，我這人沒那麼多講究，你就把自己當成東宮的客人，耐心等著我的消息，知道了嗎？”
“是，太子殿下，民女知道了！”
再次給高明行了一禮之後，周紅就退下了，等她走了之後，高明就把紇幹承基叫到了東宮，朝他吩咐起來。
“阿基，現在我有一個新的任務交給你，你立刻帶上人手去一趟晉州，然後好好給我察一下晉州前刺史周政這個人，包括他以前幹過什麼事，得罪過什麼人，全都都要查，這次我就不給你定任務期限了，你覺得自己完全查清楚查明白了，就回來告訴我。”
“是！”
紇幹承基答應了一聲就下去了，他的步伐很快，從這裡可以看得出來他內心是有緊迫感的。
事實上紇幹承基確實很著急，因為他也察覺得到高明對張思政似乎比對自己還要看重，特別是前段時間張思政似乎還接到了什麼秘密任務，帶著人就消失半個月。
這讓紇幹承基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開始擔心某一天高明會對他棄之不用。
所以之前高明讓他對付趙、陳兩個言官的時候，紇幹承基可是認真的一塌糊塗，生怕出什麼岔子，不過幸虧事情完成得很漂亮，這也讓他找回了一些自信。
“我還是有用的，太子殿下還是需要我的！”
而這一次，高明讓他帶人去晉州查周政的事，更讓紇幹承基興奮了，要知道涉及到刺史這個等級的事，可都是大事，能參與到這樣的大事當中，足可見自己是多麼被太子看重了。
“我一定要把這事幹的漂漂亮亮的，這樣一來太子殿下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想到這裡，紇幹承基頓時充滿了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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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李祐謀反
晉州位於京兆府東北方向三百里之外，所以為了儘快完成任務，紇幹承基帶著人連夜就出發了。
幾十個人騎馬的動靜自然不小，所以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李世民的耳朵裡。
“陛下，昭武校尉紇幹承基連夜帶著六十餘騎自北門出去了。”
聽到這個彙報，李世民頓時眉頭一動。
“這個紇幹承基是誰的屬下？”
“回稟陛下，是太子的人。”
知道這些人馬是高明派出去的之後，李世民便擺了擺手。
“好了，朕知道了，退下吧！”
“是！”
李世民知道高明有他自己的打算，所以並不想去過多的干涉他，揮退來人之後，李世民便繼續埋頭處理政務了。
而高明自然也知道這事瞞不過李世民，不過他也沒打算現在就跑去向李世民彙報，他準備等到紇幹承基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去找李世民，畢竟周政這件事是他自己接下來的，自然得有始有終。
第二天早上，高明就去上朝了，雖然李世民沒有要求讓他必須去上朝，但是高明卻知道，如果自己太長時間不露面的話，說不定什麼跳樑小丑都敢往自己頭上蹦了。
事實上高明真的想多了，經過了上次劉炳在大殿外杖斃孫言官一事之後，朝堂上的氣氛壓抑了很多，就連一向跳得最歡的言官們都不出來彈劾人了，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李世民，像那孫言官一樣落了個身死名裂的下場。
上朝之後，高明就百無聊賴的站在程咬金的旁邊，聽著大臣們向李世民彙報自己所屬部門的事物，等李世民都做出裁決之後，再由大太監劉炳宣佈退朝。
可以說，這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早朝。
下了朝之後，高明正準備走人，忽然就被程咬金拉住了，在高明疑惑的眼神中，程咬金頓時輕輕朝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太子殿下小心一些。”
說完，程咬金就走了，留下高明一個人站在原地思考著。
官場上就是這樣，就算是善意的提醒，也不會提醒得太露骨，主要還得被提醒者自己去領會。
這一點高明也是明白的，所以他便皺著眉頭開始琢磨起來。
“上次程咬金也是這樣提醒我小心侯君集的，這一次他又是讓我小心誰呢？”
高明想了一下，自己和程咬金都是站在武官這個方向的，而程咬金努嘴的方向應該是文官所占的位置，他仔細的想了一下，發現剛才那個位置站的應該是長孫無忌。
“難道他是讓我防範長孫無忌麼？”
這個想法才剛出來就被高明否決了，因為上一次長孫無忌已經親口說過他和高明不是敵人，事實上也是如此，高明和長孫無忌的利益是相同的，自然沒有理由為敵。
而且最近長孫無忌為了防止李世民猜忌自己，沒事就往禁苑跑，不是和李世民探討國事，就是一起遊園談心，以獲得李世民更多的信任。
說白了，長孫無忌他連他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思來算計高明？
所以，高明覺得程咬金讓高興小心的人應該不是長孫無忌。
“不是長孫無忌，那麼會是誰呢？”
正當高明苦苦思索的時候，一個人的影像突然出現在了高明的腦海裡。
“難道是他？”
高明記得從自己上朝的第一天起，朝中官員無論大小，基本都向自己行過禮打過招呼，唯獨有一個胖子，他不但不和自己打招呼，還經常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自己。
當初這種目光高明是經常見到的，所以他也沒有感到奇怪，誰讓他的前身李承乾是個不爭氣的傢伙呢，但是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朝中已經很難見到那種不屑的眼神了，所以高明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人來。
“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呢？”
站在文官的群體當中，肯定不會是武官，而且還站在長孫無忌的旁邊，身份地位一定不低，但是這大唐身份地位不低的文官胖子貌似也不多呀，難不成是長孫無忌的兒子？
想到這裡，高明越想越覺得可能。
“長孫無忌是個胖子，所以根據基因學來講，他的兒子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胖子，上次我把長孫無忌得罪了，長孫無忌不打算計較，但是他的兒子就不一定了，不過這個胖子到底是他的哪個兒子呢？”
長孫無忌的大兒子長孫沖高明是見過的，但是除了他之外，長孫無忌還有好幾個兒子，比如長孫渙、長孫濬、長孫淹等等，所以一時間高明也弄不清楚這胖子到底是誰。
不過高明的性子很乾脆，想不明白的東西他乾脆就不想了。
“算了，只要那個胖子別惹我，看在長孫老狐狸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他計較了，再說現在我連侯君集這個反骨仔還沒有收拾掉，也沒那個精力搞其他人。”
想到侯君集，高明頓時又有些頭疼了。
自從賀蘭楚石跑了之後，高明發現最近侯君集看自己的目光似乎警惕了很多，現在見到他只是點了點頭就算打個招呼了，連話都不說一句，看起來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更重要的是，侯君集還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帶了幾十年兵的將領，對大唐立下了不少功勞，深受李世民器重，他能位列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就是李世民對他最大的褒獎。
要收拾掉一個懷著警惕性的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侯君集這樣的人精，高明很清楚，僅憑著自己的一面之詞，是不可能搬倒侯君集的。
所以一時間，高明也想不出好辦法來。
“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換個思維，此時侯君集警惕了未必是一件壞事，因為只要他警惕了，那麼這段時間他應該不會搞出什麼麼蛾子來，而高明現在缺的恰恰就是時間。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得一件一件的做，等老子把李祐和周政的事都處理了，然後再收拾侯君集吧，媽蛋，這麼算下來，老子今年似乎還閑不下來。”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又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坐上步輦回東宮了。
坐在步輦上的時候，高明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也不知道李狗蛋他們順不順利，不過以李狗蛋那傢伙的鬼精靈，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和高明想的一樣，此時的李狗蛋不但沒事，過得還十分舒服，同時對高明也更加佩服了。
“太子殿下猜的果然沒錯，李祐這小子確實是準備造反啊！”
李狗蛋並不知道，李祐要造反不是高明猜的，而是歷史所記載的，而李祐現在只是順著歷史的軌跡在作死而已。
李祐殺了權萬紀之後，擔心李世民會怪罪他，在身邊親信的促使之下，就起了謀反的心思。
決定了要造反之後，李祐就開始在齊州境內徵收十五歲以上的男子當兵，同時還任命自己的左右親信為上柱國、開府儀同三司等官職，並打開齊州府庫用來作為軍餉。
從這一刻起，除了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之外，李祐已經算是正式造反了。
不過李祐並沒有打算去進攻長安，因為他也知道自己沒本事從李世民手上把江山搶來，所以他只是準備割地為王罷了。
李祐當然也知道事發之後李世民會派兵攻打他，所以他就命人驅趕百姓入城當作守兵，並封親信為拓西王、拓東王等，就連靠著投其所好混到李祐身邊的李狗蛋，也得了個拓北王的名頭。
對於這樣的情況，李狗蛋明著謝恩，暗地裡卻嗤笑不已。
“就李祐這樣的蠢貨也敢造反，簡直就是愚不可及，太子殿下說過，愚蠢是會傳染的，看來我得感覺把任務完成了，免得他把愚蠢傳給我，等我完成了任務之後太子殿下會封我一個什麼官呢？要是能封我做縣老爺我就滿足了，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李狗蛋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在李狗蛋看來，在李祐身邊當個什麼王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純粹就是作死，相比之下，在高明的手下當個縣令含金量都要高許多。
正當李狗蛋陷入幻想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叫自己。
“李大人，大王請你速速去議事廳商議國家大事！”
聽到這話，李狗蛋頓時撇了撇嘴，心裡腹誹不已。
“屁的國家大事，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罷了，算了，老子就先陪著他玩玩，反正他的日子也不多了。”
想到這裡，李狗蛋頓時就站起身來，去和李祐一起“商議大事”了。
當李狗蛋到達的時候，就看到李祐的妃子正在一杯酒送進他的嘴裡，同時他的親信燕弘亮還在那裡大放厥詞。
“大王不用擔心，等朝廷的官兵來了，我們右手端酒喝，左手為大王用刀砍殺。”
李祐一聽頓時大喜，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了。
“哈哈，燕愛卿真乃勇士也，來人，賜酒！”
“謝大王！”
看到這一幕，李狗蛋心裡越發不屑了，但是臉上卻露出了十分高興的笑容，朝著李祐就是一拱手。
“大王，末將來遲，還望大王恕罪！”
李祐一看到李狗蛋，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哈哈哈哈，原來是本大王的拓北王來了，來人，賜酒！”
“謝大王！”
看到李狗蛋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李祐頓時笑著就摟住了他的肩膀。
“李忠，等到我們擊退了朝廷的大軍，到時候就讓你隨著本大王游獵整個齊州，本大王在前面射箭，你就只管跟著本大王撿取獵物便可！”
李忠正是李狗蛋在李祐這裡所用的化名，所以李祐話音剛落，李狗蛋立馬又是一記馬屁送上去。
“大王威武，我李忠一定為大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哈哈哈哈哈……”
李祐的“國家大事”就這樣在吃吃喝喝中結束了，心情大好的李祐自然喝的酩酊大醉，至於其他的“大臣”和“將軍”們，自然也好不了多少，要說唯一清醒的，也只有李狗蛋一人而已。
午夜十分，在李祐和他的親信們睡得正熟的時候，李狗蛋的住所卻響起了幾聲翅膀的撲騰聲，乘著夜色，幾隻鴿子飛出了齊王府，朝著遠方飛去。
李狗蛋準備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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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俘虜李祐（上）
三月清明不朝前，四月清明不在後，今年的清明在四月，所以李狗蛋已經不願意再繼續跟李祐耗下去了。
“這種小孩子的把戲應該結束了，老子還準備回去給小娘她母親上墳呢！”
如果李祐知道他的造反大業在李狗蛋心目中，還不如回家上墳重要的話，也不知道會怎麼想。
當然，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李狗蛋的信鴿已經發出去了，而接到信鴿的張思政也正帶著人往齊州府趕來。
“該死的李狗蛋，這個時候才動手，老子還以為你當那個什麼狗屁拓北王當上癮了呢，要是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看老子不剝了你的皮！”
張思政一邊帶著人往齊州府趕來，嘴裡還一邊罵罵咧咧的說個不停。
雖然他很不服氣，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次的行動是以李狗蛋為主導的，而他只是起了個輔助作用，這讓張思政感到很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正事還是要幹的，看到齊州府已經近在眼前了，張思政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帶著人馬就來到了城門外的樹林中隱蔽起來。
而這個時候，李狗蛋也帶著十幾個隨從去了李祐的住所。
這些隨從都是跟著李狗蛋從長安來的死士，當李祐開始徵兵的時候，李狗蛋就順手把這些死士帶進了齊王府，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李祐的院子外面守著兩個守衛，原本迷迷糊糊的他們看到一群人走了過來，頓時就大喝了一聲。
“是誰？”
他的話音才剛落，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就立刻傳了過來。
“連老子也不認識了？也不知道小聲點，不知道大王正在休息嗎？驚擾了大王你擔待得起嗎？”
“……”
守衛很委屈，他覺得李狗蛋的聲音比他大多了，就算是驚擾了大王也是李狗蛋驚擾的。
只不過他也明白，到頭來這頂“驚擾大王”的黑鍋肯定要扣到他的頭上的，所以當李狗蛋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立刻朝著李狗蛋單膝跪下了。
“小的魯莽，還望拓北王恕罪！”
看到他都跪下了，李狗蛋這次一臉輕蔑的點了點頭。
“嗯，雖然老子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但像你這樣的毛毛躁躁的人，怎麼能守衛好大王的安全？這裡由我的人接手了，你們滾吧！”
原本這兩個守衛正擔心待會得背黑鍋呢，現在一聽李狗蛋這話頓時大喜，連忙就再次朝著李狗蛋行了一禮。
“是是是，多謝拓北王，小的這就告退！”
說完，兩人就急急忙忙的跑了，等他們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李狗蛋頓時一改剛才那囂張跋扈的樣子，朝著身後的人就認真的點了點頭。
“留下兩個人在門口，其餘人跟我進去，在我出來之前如果有人來了，就說大王在休息，任何人不得靠近，如果有人硬闖，殺！”
“是，大人！”
雖然李狗蛋這個拓北王是李祐封的西貝貨，但是這麼多天以來，李狗蛋也養出了那麼一點身居高位者的威勢。
在李狗蛋的命令下，兩個身材魁梧的死士便守護在了門口，一手扶著身上的刀柄，眼睛警惕的盯著四周，而其他的人則跟著李狗蛋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之後，李祐便直奔李祐的臥房，當他到達門口的時候，裡面頓時就傳出了齊王妃的聲音。
“是誰在外面喧嘩？”
聽到了她的聲音，李狗蛋連忙上前開口道：“王妃，是我，李虎，我有又重要軍情向大王稟報，因為關係重大，故而才深夜前來，還望王妃恕罪！”
李狗蛋的話音落下之後，屋子裡頓時就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難道是朝廷的兵馬打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妾身早就勸過大王，可是大王不肯聽，李將軍你快進來吧，墨紅、墨綠，快去給李將軍開門請他進來！”
“是！”
在齊王妃的吩咐下，兩個丫鬟過來開門了，在門打開的一剎那，站在李狗蛋身後的兩個護衛便一齊上前，同時伸手砍在兩個丫鬟的脖頸之處，這兩個丫鬟只是輕哼了一聲就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齊王妃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李虎，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造反嗎？”
看著臉色都已經變白的齊王妃，李狗蛋頓時就笑了起來。
“王妃果然是個明白人，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造反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咱們的齊王殿下，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你……”
齊王府此刻眼睛瞪得溜圓，看著李狗蛋身邊幾個殺氣騰騰的護衛，她頓時一臉驚恐的看著李狗蛋。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她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李狗蛋再次微微一笑。
“王妃不必害怕，我這次的目的並不是您，而是咱們大王，所以王妃您只要閉上眼睛睡一覺就行了。”
聽到李狗蛋這話，齊王妃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臉的淒涼。
“等妾身醒來的時候，恐怕妾身的天已經塌了吧？李虎，事到如今，你可以告訴妾身你到底是誰嗎？”
看到齊王妃這麼快就恢復了正常，李狗蛋的眼中立刻閃過了一絲佩服，於是他便朝著齊王妃拱了拱手。
“既然王妃你都這麼問了，那小人也就不瞞你了，小人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前來請齊王回長安的，好了，閒話休提，來人，服侍王妃睡覺！”
“……”
聽到李狗蛋的那一句“服侍王妃睡覺”，齊王妃頓時又羞又怒，立刻就抬手阻止了李狗蛋。
“慢著，你……”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站在李狗蛋身邊的一個隨從就走上前來，二話不說直接上去就是一記手刀，齊王妃也只來得及哼了一聲就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李狗蛋頓時聳了聳肩膀。
“好了，幹正事吧！”
“是！”
李狗蛋的話音剛落，兩個隨從立刻走到了床邊，拿出繩索就把爛醉如泥的李祐綁成了一個“粽子”。
在捆綁的過程中，李祐只迷迷糊糊的夢囈了兩句，就被如狼似虎的死士們一個掌刀劈暈了，然後嘴裡還被塞進了布團，最後整個人都被裝進了麻袋當中。
把李祐塞進了麻袋之後，一個死士又走到了李狗蛋的身邊，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李哥，要不咱們……”
說著，他就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過他才剛做出這個動作，腦袋上就被李狗蛋拍了一巴掌。
“混帳！這齊王再怎麼說也是太子殿下的兄弟，你要是殺了他的老婆丫鬟，太子殿下還能饒過我？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把齊王妃和這兩個丫鬟都綁上，把她們的嘴也塞上，然後我們帶著齊王就走！”
“是！”
在李狗蛋的命令下，幾個死士立刻就手腳麻利的把齊王妃和兩個丫鬟都綁了起來，把三人的嘴用布團堵上之後，便將她們往床上一放，再蓋好被子，這才向李狗蛋回報。
“李哥，弄好了！”
李狗蛋立刻點了點頭。
“走！”
說完，李狗蛋便帶頭走了出去，跟著他身後的一個隨從把裝著李祐的麻袋往肩膀上一扛，跟著李狗蛋就出了小院。
走到門口的時候，李狗蛋又朝著門口的那四個死士點了點頭。
“我先帶著人出城了，馬匹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城南的小樹林裡，再過一個時辰換崗的人就會來，你們還他們交接了之後就去取馬離開齊州，我在長安準備好慶功宴等你們回來！”
“謝大人！”
李狗蛋再次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齊王府外走去，幾個隨從則跟扶著腰間的唐刀跟在他的身後，一臉的殺氣騰騰。
一路行來，倒是碰到很多巡邏的侍衛，但是卻沒有人敢來捋李狗蛋這個拓北王的“虎須”。
最重要的是，侍衛們也不知道李狗蛋他們是把李祐給擄出來了，他們還以為李狗蛋只是抓了一個丫鬟什麼的，因為這樣的事齊王府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所以，李狗蛋自然就暢通無阻的走到了齊王府的門口。
正當李狗蛋準備帶著李祐出府門的時候，一個聲音頓時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這不是拓北王嗎？這麼晚了打算去哪呀？咦？你身後這個麻袋裡裝的是什麼？看起來還是一個大物……”
聽到這個聲音，李狗蛋頓時皺了皺眉，不過看到過來的人時，他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燕弘亮，這就好辦了。”
來的人正是李祐的親信燕弘亮，此時他還是醉眼惺松的模樣，若不是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侍衛照看著他，這傢伙早就摔到哪個旮旯裡去了。
所以，在李狗蛋看來，燕弘亮這人不但好色貪財，還膽小如鼠，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酒囊飯袋，所以當李狗蛋看到是這個人時，頓時就笑了起來。
“哎呀，這不是燕賢弟嗎？這不是下面的人獵了一個獐子嘛，我怕把住處弄髒了，所以打算出去找個屠夫幫忙宰殺一下，你也知道的，咱們大王就好這一口……”
燕弘亮看著一臉笑意的李狗蛋，也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李兄果然是一個妙人，難怪大王這麼看重你，不過現在都這個時候了，屠夫怕也也睡了，而且我看你這袋子似乎不像是獐子，倒像是一個人呢，要不李兄你把袋子打開讓我看一眼如何？”
“這……”
聽到燕弘亮這話，站在李狗蛋身邊的隨從們頓時緊張起來，他們不約而同的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燕弘亮，似乎只要李狗蛋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上前將燕弘亮砍殺。
跟在燕弘亮身後的兩個侍衛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兩人頓時上去了一步將燕弘亮護住，同時警惕的看著李狗蛋一行人。
一瞬間，場中氣氛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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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俘虜李祐（下）
李狗蛋的麻袋裡可是裝著齊王李祐的，所以燕弘亮想要查看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若是不讓他看，他一旦吵嚷起來，那麼李狗蛋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在這一刻，跟在李狗蛋身後的眾人都有了拼命的打算。
但是李狗蛋卻知道現在還不能拼命，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他知道，殺了燕弘亮很簡單，但是如果不小心驚動了齊王府中的守衛，那麼這次的任務可能就要失敗了。
讓這麼多天的辛苦功虧一簣，李狗蛋覺得很不甘心！
看著燕弘亮身前兩個如臨大敵的護衛，還有醉意朦朧的燕弘亮，一個計策頓時浮上了李狗蛋的心頭，他頓時咧開嘴就笑了。
“不要緊張，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暫且退下，我跟你們燕大人說兩句話。”
聽到李狗蛋的話，站在燕弘亮身前的兩個護衛頓時露出了躊躇之色，不過下一刻他們就被不耐煩的燕弘亮伸手推開了。
“你們倆擋在我前面幹什麼？沒聽到拓北王要和我說話麼，滾開！”
聽到他這話，兩個護衛頓時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從他身邊退了下去，不過兩人還是很警惕的看著李狗蛋這邊的人。
李狗蛋也不在意這兩人敵視的眼神，上前就親熱的摟住了燕弘亮的脖子，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聲細語起來。
“燕賢弟果然是聰明過人，實不相瞞，這麻袋裡裝的不是獐子，而是人，還是一個女人！”
聽到李狗蛋說起女人，燕弘亮的眼睛頓時亮了。
“女人？”
李狗蛋看到燕弘亮表情的變化，頓時就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臉上的笑容更盛。
“沒錯，而且這個女人還是齊王妃身邊的丫鬟墨綠，人家不是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麼，我這不是尋個刺激嘛！”
聽到李狗蛋這話，燕弘亮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他這下明白為什麼剛才李狗蛋這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了，偷了王妃身邊的丫鬟，而且這個丫鬟還有可能是李祐的女人，要是被李祐發現了，罷官免職都是輕的！
看著一臉笑容的李狗蛋，燕弘亮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要知道這墨綠可是大王的人，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
沒等他說完，李狗蛋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燕賢弟小聲點，既然被你發現了，要不這樣吧，人呢，我是不可能送回去了，不過只要燕兄你當作沒看見，就當李虎我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
聽到李狗蛋的這個提議，燕弘亮頓時露出了意動之色。
在燕弘亮看來，墨綠雖然是李祐的丫鬟，但是就算他把這事捅出去，對他也沒多少好處，相比之下，能抓住李狗蛋的把柄則是很划算的，所以他當即就點了點頭。
“好，既然李兄這麼爽快，我燕弘亮也不含糊，不過……”
說到這裡，他頓時又露出了色迷迷的模樣。
“我知道李兄你是打算把墨綠這丫頭送到城裡藏起來吧，嘿嘿，反正她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不如今天晚上就讓小弟我嘗嘗這偷來的滋味，如何？”
看著他這幅色與魂授的樣子，李狗蛋頓時就在心裡呸了他一臉，但是表面上卻是笑得如沐春風。
“哈哈，一個女人而已，怎比得上我兄弟的情義？這事我答應了，不過賢弟啊，我可不敢把她留在城裡，我在城外弄了間民房，那裡最安全，不管別人怎麼查，也絕對不會查到那裡的，嘿嘿嘿嘿……”
燕弘亮一聽李狗蛋這話，也跟著笑了起來。
“嘿嘿，不愧拓北王，心思就是機敏，難怪大王這麼看重你，走走走，小弟我都等不及啦，哈哈！”
燕弘亮笑得開心，李狗蛋笑得更開心，兩人頓時就如同久未見面的好友一般，勾肩搭背的就朝著前面走了。
看到危機接觸了，跟著李狗蛋身後的死士們也鬆了口氣，握著刀的手也鬆開了，等李狗蛋走出齊王府的大門之後，他們立馬就跟了上去。
原本燕弘亮的兩個護衛也跟上去，但是卻被燕弘亮給趕了回來。
“你們倆不用跟著我了，我要和拓北王去城外商議大事，可能要等明天下午才回來，你們回去吧！”
“是！”
聽到燕弘亮都這麼說了，兩個護衛也只好答應了一聲，便退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李狗蛋差點笑岔氣。
“這傢伙果然是作死啊，看來太子殿下說的果然沒錯，這人吶，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想到這裡，李狗蛋頓時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哈哈，燕兄，莫要耽擱了，大事不等人啊，咱們快快出城，到時候你就能痛痛快快的商議大事了，想商議幾次就商議幾次，哈哈哈哈……”
聽到李狗蛋的話，燕弘亮的眼睛頓時更亮了。
“李兄所言極是，走走走，這大事實在是耽擱不得。”
說完，自己便朝前走了，李狗蛋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就到了城門口，城門守衛也是認識他們倆的，也知道他們是齊王李祐身邊的近臣，因為害怕得罪他們，所以便直接打開城門讓他們出去了。
等到李狗蛋一行人走遠之後，一個城門守衛才朝地上吐了唾沫。
“呸，這兩個傢伙真不是東西，這大半夜的扛個麻袋出城，一看就知道裡面裝著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閨女遭殃了。”
“噓……少說兩句，這兩人咱們得罪不起的。”
“哼……”
在幾個城門衛兵憤憤不已的時候，李狗蛋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城南的小樹林，被吹了許久冷風的燕弘亮也酒醒了不少，他頓時開始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呃……李兄啊，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裡有民房啊？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看著燕弘亮臉上那十分勉強的笑容，李狗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沒錯沒錯，就是這裡，你看，我在家僕就在前方等著呢！”
燕弘亮朝著李狗蛋手指的方向一看，借著皎潔的月光，果然看到不遠處人影憧憧，他這次才鬆了一口氣。
“沒錯就好，沒錯我就放心了！”
此時的燕弘亮並沒有發現，站在他旁邊的李狗蛋已經露出了一臉陰險的笑容。
隨著兩人慢慢走進，燕弘亮終於看清楚了李狗蛋口中那些“家僕”的模樣，他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看著這群身穿甲胃，手握唐刀，殺氣騰騰的武士們，燕弘亮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兩顆眼珠子更是瞪得溜圓。
這哪是什麼家僕啊，這分別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士兵啊！
而且看他們盔甲的樣式，還不是齊州的，在現在這個敏感時期，齊州這個地界上出現的士兵，除了朝廷的官兵之外還能有什麼人？
想到這裡，驚愕過渡的燕弘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
看著一臉驚愕的燕弘亮，李狗蛋頓時微微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朝著那些身穿甲胃的武士走了過去，然後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我是李狗蛋，張思政在哪？”
他的話音才剛落，一個聲音頓時就從後方傳了過來。
“你小子終於來了，太子殿下要的人呢？”
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一個魁梧的大漢就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不是張思政又是誰？
看到張思政之後，李狗蛋也笑了起來。
“我辦事還能有什麼岔子？把麻袋放下來！”
“是！”
在李狗蛋的吩咐下，一個死士立刻就把那個裝著李祐的麻袋送了過來，然後當著張思政的面打開，頓時，一張充滿驚懼的臉就出現在張思政的眼前。
原來，在剛才出城的過程中，李祐已經醒了，剛才李狗蛋和張思政的對話他自然也就聽到了，此時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一切全完了！”
看著一臉驚懼的李祐，張思政頓時興奮的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這個傢伙，李狗蛋，你小子幹得不錯，這次回去之後我一定為你向太子殿下請賞！”
聽到張思政的話，李狗蛋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小事一樁而已，既然是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我們這些做手下的自然得盡心，至於幫我請賞就算了吧，咱們還指不定誰幫誰請賞呢！”
請賞這個行為是有講究的，因為按照慣例只有上司幫下屬請賞，而沒有下屬幫上司請賞的，所以聽到李狗蛋這番話，張思政頓時就怒了。
“你……”
不過張思政也是個有分寸的人，他知道現在不是和李狗蛋爭執的時候。所以他頓時一甩手。
“行，老子不跟你計較了，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
說到這裡，張思政突然看到了李狗蛋身後渾身發抖的燕弘亮，他頓時就皺了皺眉。
“這個傢伙是誰？是幹什麼的？”
張思政的話音剛落，李狗蛋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傢伙名字叫做燕弘亮，也是齊王的親信，至於他來幹什麼還用問嗎？當然是過來找死的了，哈哈哈哈……”
聽到李狗蛋的話，站在他身後的一隊死士頓時也都哈哈大笑起來，在眾人的大笑聲中，燕弘亮渾身抖若篩糠，目光中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個時候，李狗蛋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這傢伙沒什麼用，也不是太子殿下要的人，帶著麻煩，留著也是麻煩，乾脆給他一刀算了！”
聽到李狗蛋的這個提議，燕弘亮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兩眼一翻白就躺在地上了。
他被嚇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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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城覆命
看到燕弘亮被嚇暈了，李狗蛋等人頓時笑得更歡了，就連張思政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齊王的手下盡是一般慫貨，難怪太子殿下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哈哈哈哈……”
看著被嚇暈過去的燕弘亮，聽著周圍的笑聲，被綁住的李祐頓時瞪圓了眼睛，目光中閃過一絲悔恨。
他後悔不該殺權萬紀，他後悔不該聽信燕弘亮等人讒言謀反，同時他也恨，恨李狗蛋的叛變，恨齊王府護衛的懈怠，恨燕弘亮的懦弱無用……
正當李祐心緒萬千的時候，他忽然就剛到自己的脖子一痛，意識頓時再次陷入了黑暗。
張思政一掌劈暈了李祐之後，就又用麻袋把他套了起來，然後才沖著李狗蛋開了口。
“那個燕弘亮既然是齊王的親信，就留著他吧，反正我們這次是走水路，多一個人也無所謂，等到了長安之後交給太子殿下，到時候太子殿下要怎麼處置他就不是我們要操心的事了。”
聽到張思政這麼說，李狗蛋也就點了點頭。
“行，這事就決定就好，反正我的任務就是把齊王帶出來，該怎麼把他送回長安就是你是事了，對了，現在齊王府裡還有兩個兄弟沒有出來，你看看怎麼安排一下吧！”
“嗯，我知道！”
張思政答應了一聲，就叫了兩個人過來。
“你們在這裡等著接應後面的人，接到人之後就帶著他們去渡口，如果天亮以前還沒有接到他們的話，就不用等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
安排好一切之後，張思政和李狗蛋就帶著人朝渡口出發了。
張思政選擇走水路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齊州就挨著大運河，只要進了大運河，那麼就能乘著船順著大運河一路直達洛陽！
省事，放心！
等李狗蛋他們都登上大船的時候，負責接應的幾個人也到了，看到他們之後張思政頓時就笑了起來。
“看來此行很順利，我們沒有折損一人就完成了任務，回去我會在太子殿下面前為大家請賞的！”
“謝大人！”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張思政頓時大手一揮。
“開船！”
唐代是中國古代船舶製造的第二個高峰，內河船中二十餘丈的大船更是數見不鮮，甚至還有人在船上種花種菜，這樣的大船乘坐數百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張思政找來的就是這樣的大船，幾十人牽著馬上去了也不顯擁擠，而且船越大行駛起來也就越穩，所以哪怕在場的人中很多都沒有坐過船，但是暈船的也沒有幾個人。
隨著大船行駛起來，大家緊繃著的心弦也慢慢鬆弛了下來，忙活了一晚的眾人頓時感到十分疲憊，張思政乾脆留下幾人跟著他值夜，便讓其他人去船艙裡休息了。
李狗蛋忙活了一晚，早就困倦不已，聽到張思政的話之後自然也跑去睡覺去了，而且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他才從船艙裡鑽了出來。
“阿政啊，有吃的沒有？”
聽到李狗蛋對自己的稱呼，張思政的眉毛頓時跳了兩下，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跟李狗蛋發火，而是輕哼了一聲，從壞裡掏出兩個胡餅遞了過去。
“吃吧！”
李狗蛋這段時間在齊王府裡都是大魚大肉的，所以現在看到張思政手裡的胡餅頓時露出了嫌棄的神色。
“就吃這個啊？”
看著他那嫌棄的眼神，張思政頓時就忍不住破口大駡起來。
“你個鱉孫，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沒有大魚大肉啊？老子這半個月就是吃個這個過來的，你愛吃不吃，不吃滾！”
看著暴怒的張思政，李狗蛋頓時縮了縮腦袋。
“不吃就不吃嘛，發什麼火啊，殿下不是給你了好幾千貫錢嗎？你自己要吃餅怨得了誰？”
他的話音剛落，張思政頓時就又瞪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是信得過我才把這錢交給我的，自然不能亂用，這些錢我已經交給手下拿去經商了，這可是錢生錢的買賣，告訴你，你別打這錢的主意，否則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說完，張思政就掄起手上的兩個胡餅砸到了李狗蛋的腦袋上，李狗蛋頓時大怒，撿起船板上的胡餅正準備扔掉，但肚子卻再一次“嘰裡咕嚕”的叫了起來，於是他輕哼了一聲。
“哼，吃胡餅就吃胡餅嘛，我先暫且忍耐幾天，等到了洛陽再吃頓好的……”
他一把說著，一把便把手裡的胡餅塞進嘴裡，然後哼哼唧唧的回船艙了。
這一路上可謂是順風順水，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大船就抵達了洛陽，而吃了三天胡餅的李狗蛋再也忍不住，帶上幾個人就歡歡喜喜的“蹲館子”去了。
和張思政的節衣縮食不一樣，李狗蛋這半個多月來在齊王府可是搜刮了不少錢，其中有手下孝敬的，也有李祐賞賜的，所以在他吃完回去的時候，還良心發現似得帶了一個雞腿回去給李祐。
自從出了齊州的地界之後，李祐終於不用再經歷那種醒來就被劈暈的悲慘生活了，但是一想到回到長安城之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下場，李祐就感到害怕。
所以，自從他清醒之後，就開始不斷的向周圍的人許諾，只要對方救他，就給對方封爵封王，賞銀子賞女人，不過可惜的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就連每天給他送餅的人都是把餅扔下就走，話都懶得跟他說一句，這讓李祐很失落。
除了害怕和失落之外，李祐唯一的感覺就是肚子餓得難受，從小錦衣玉食的他一連三天不見一點油水，光吃張思政讓人送來的胡餅，他感覺自己都快要撐不住了。
“要不，等他們在來的時候，我就求他們給我點肉吃？”
正當李祐考慮要不要放棄自己齊王的尊嚴時，一隻雞腿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同時出現的，還有李狗蛋那張笑臉。
“這段時間就是苦了大王了，這個雞腿大王就拿去享用吧，等回到長安之後，太子殿下一定會好好款待大王的。”
聽到李狗蛋那略帶嘲諷的話語，李祐頓時臉色一變，揮手就把那只雞腿拍落在地。
“哼，李虎，你這個奸詐小人，本王真是看錯了你，你背叛本王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看著一臉憤怒的李祐，李狗蛋卻笑著朝他擺了擺手。
“不不不，齊王殿下你錯了，我是俸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來捉你的，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忠誠過你，既然我根本沒有對你忠誠過，又何來的背叛之說？而且我也不叫李虎，我的名字叫李狗蛋，嘿嘿！”
說完，李狗蛋也不再理會一臉呆滯的李祐，轉身就出了船艙，等到他出去之後，李祐才喃喃自語起來。
“根本就沒有忠誠過又何來的背叛……根本就沒有忠誠過又何來的背叛……”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此時李祐的神情漸漸變得呆滯起來，就連張思政讓人把他從大船拉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少反應。
洛陽和長安之間並沒有供大船行駛的內河，所以張思政等人便下了船，然後騎馬前往長安，至於一臉呆滯的李祐，張思政則讓人給他找了一輛馬車坐。
張思政明白，哪怕李祐現在犯了大事，但在皇帝給他定罪之前，他還是一個藩王，所以自己最好不要過多的折騰他，免得惹禍上身。
洛陽距離長安的路程大約在四百里左右，如果按照張思政帶著人騎馬回去，最多兩天都到了，但是為了照顧到李祐，他還是花了將近一個星期才回到了長安。
原本張思政想把李祐直接交給高明的，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進長安城，一隊玄甲士兵就把他們攔住了。
等張思政報上自己的大名之後，對方也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我是千牛衛的，俸陛下之命前來帶齊王殿下回宮！”
張思政看了他手上的腰牌，確認是真的之後，也只能把李祐交給了他們，然後在李狗蛋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咬著牙進了東宮。
千牛衛是俸了皇帝的命令，所以張思政不得不把人交給對方，否則就是抗旨不尊，這屬於不可抗力，但是李祐確實是在他手上弄丟的，不管是處於什麼原因，失責就是失責。
所以，當張思政見到高明之後，頓時“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太子殿下，小人有失重托，任務失敗了，望太子殿下賜罪！”
高明一聽張思政說任務失敗了，頓時就大驚失色，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旁邊李狗蛋那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於是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如果任務失敗了，李狗蛋這小子應該不會笑得這麼開心，但是張思政也不可能對我說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懷著這個疑問，高明頓時就朝著張思政問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仔細給我說說！”
“是！”
當即，張思政就把所有的事從頭到尾的都給高明說了，等他把事情都說完之後，高明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就伸手把張思政給扶了起來。
“我說你呀，真是嚇我一跳，行了，你們都回去等著好消息吧，還有你李狗蛋，這次你確實辦得不錯，之前我的許諾全都有效！”
聽到高明這話，李狗蛋頓時大喜過望，連聲喊著“太子英明”，而張思政卻露出了一臉的驚訝。
“太子殿下你不怪我？”
看著他一臉的驚訝，高明再次笑了起來。
“你任務都完成了，我怪你幹嘛？而且李祐被千牛衛帶走，我倒是省事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沒辦法邀功，我讓你們幹這事的時候，就壓根沒有想過向誰邀功，我只是為了解決麻煩罷了！”
高明說的是實話，但是這話卻讓張思政和李狗蛋都紅了臉。
瞧瞧人家太子殿下境界多高，幹了這麼一件大事只是為了給大唐解決麻煩，而不是邀功，而他們兩人卻從頭到尾都想著怎麼分功勞，相比之下，太子殿下簡直就是聖人啊！
想到這裡，兩人看著高明的目光逐漸變得熱切起來，當高明看到兩個人眼神時，頓時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兩人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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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救贖（上）
雖然高明他自己可以什麼都不要，但著張思政和李狗蛋的賞賜卻不能少，畢竟人家辛辛苦苦給自己賣命，要是什麼都不給，未免就寒了手下的心了。
作為一個上位者，賞罰分明是非常重要的，這一點高明看得非常透徹。
所以，當高明讓李狗蛋和張思政退下之後，他就開始琢磨著該怎麼和李世民開口了。
不過高明才想了幾秒鐘，就頹然的歎了口氣。
“唉，今天老李的心情可能不太好，還是明天吧！”
李祐在長安城外就被千牛衛帶走了，可想而知此時的李世民心情有多麼的糟糕了，所以高明決定先避避風頭，等明天李世民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再去見他，順便幫李狗蛋和張思政要個官。
高明的打算自然是很合理的，但是有時候事情來了躲都躲不了，就算不合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身不由己。
而高明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李狗蛋和張思政離開東宮不到一個時辰，一個美貌的婦人就哭哭啼啼的進了東宮，見到高明之後頓時“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嗚嗚……太子，求你救救我家祐兒吧，你父皇要殺他啊，嗚嗚嗚嗚……”
雖然高明並不認識這個婦人，但是卻可以聽得出她是來為了李祐而來的，而整個皇宮中會為李祐而求人的，除了他母親也不會有別人了。
所以，高明很快就判斷出了這個婦人的身份，她就是李祐的親生母親——陰妃！
想到這裡，高明連忙就上前扶起了她。
“那個……你先起來吧，咱們大唐不興跪禮，再說以你的身份，跪我也不合適，你說對吧？”
高明的話音剛落，陰妃頓時就哭著搖了搖頭。
“妾身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祐兒闖下了潑天大禍，如今能救他的也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妾身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嗚嗚……”
高明知道，陰妃肯定是已經知道李祐是自己派人抓來的，所以才會跑到東宮求自己，所以看著已經哭成了淚人的陰妃，高明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尷尬。
其實陰妃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而且陰家和李家還是世仇。
陰妃的父親陰世師是隋朝的驃騎將軍，當李淵在太原起兵造反之後，陰世師就殺了李淵的第五子李智雲，所以李淵在進入長安之後也找了個理由把陰世師給殺了。
陰世師被殺的時候，他的兒子陰弘智還小，所以才逃得一命，而他的女兒陰氏則嫁給了李世民，也就是現在的陰妃。
從這裡看來，陰妃和楊妃的真的很像，一個是隋朝驃騎將軍的女兒，另一個則是隋朝皇帝的女兒，兩人都是同樣的出身高貴，或許她們在李世民的眼中並不是妃子，僅僅只是一個戰利品而已。
想到這裡，高明看向陰妃的目光頓時就有些同情了。
“以前她爹被老李他爹殺了，現在她的兒子也快要被老李殺了，這個女人真是可憐呢！”
高明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特別是對女人最容易心軟，所以看著已經哭成一個淚人的陰妃，他頓時就無奈的歎了口氣。
“好了，你先別哭了，我就幫你走一趟吧，對了，現在他們在哪？”
“就在禦書房，太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嗚嗚……”
看著一臉悲傷的陰妃，高明再次歎了口氣。
“好吧，我盡力吧！”
說完，高明就轉身朝著外面走去，還沒等他走出院子，就聽到身後陰妃在後面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得很悲傷，出身官宦之家的她比誰都清楚造反是什麼樣的大罪，所以雖然她跑來求高明了，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她已經放棄了，所以她才會哭得這麼傷心。
聽著身後陰妃撕心裂肺的哭聲，高明頓時長長的歎了口氣。
“唉，李祐啊李祐，你真是造了大孽了，老子這次可不是為了你，而且為了一個可憐的母親……”
高明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就加快了腳步朝著禁苑走去。
當高明來到禁苑的時候，頓時就看到禦書房外面的太監和宮女跪成了一片，就連李治和李明達也站在門外，而且李明達眼圈紅紅的，看起來似乎是哭過了。
此時看到高明過來了，她頓時“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整個人也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撲進了高明的懷裡。
“大哥，父皇要殺五哥，嗚嗚嗚嗚……”
看著已經哭成一個淚人的李明達，高明頓時微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兕子別急，你們在先外面等著，大哥進去看看。”
“嗯！”
聽到高明的話，李明達頓時乖巧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就鬆開了自己的小手，而高明則再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才來到禦書房門口，然後沖著裡面喊了起來。
“父皇，高明求見！”
他的話音才剛落，裡面就傳出了李世民的吼聲。
“朕誰也不見！都給我滾！”
“……”
聽到李世民的怒吼聲之後，高明頓時一臉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雖然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到這點了，但是沒想到老李的火氣居然這麼大。
不過如果他就此退下的話，他也就不是高明了，所以他只考慮了幾秒鐘，然後就尖叫了一聲。
“哎呀，哪個不長眼的推我？”
他一邊吼著，一邊就“跌跌撞撞”的進了禦書房。
看到這一幕，站在禦書房門外的所有人頓時都瞪大了眼睛。
“這樣也行？”
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高明是進去了，不過這樣做也不是完全沒有風險，因為他才剛一進去，頓時就看到渾身抖若篩糠的李祐，還有一臉兇狠的李世民。
看到高明闖了進來，李世民頓時就轉過頭來，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盯著他，似乎要打算把他生吞活剝一樣，看到這一幕，還沒等李世民開口，高明頓時就乾笑起來。
“嘿嘿……不是我自己要進來的，剛才有個不長眼的推我來著……呃……您忙您的，不用理我，我就站在旁邊看著，嘿嘿嘿嘿……”
說完，高明就順手把禦書房的門關上了，然後在李世民兇狠的眼神中退到了一邊。
看到高明的動作，李世民再次瞪了他一眼之後，也就不再理他了，而是把那副兇狠的目光重新轉向抖如篩糠的李祐。
“朕知道你性情乖戾缺少德行，容易被諂媚的言論所蠱惑，如今終於招致禍端自取覆滅，你的愚蠢讓朕很痛心，你忘了忠孝，擾亂齊州，這是無法赦免的死罪……”
李世民一邊說著，眼中的淚水一邊就流了下來，高明看得出這次李祐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了，而且從他那悲涼的語氣中，高明聽出了他的殺意。
歷史上李祐造反失敗之後，李世民確實是把他給賜死的，但是高明卻不希望這樣的事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這也不全是為了陰妃，同時也為了李世民。
“老李他為了皇位殺兄殺弟已經夠慘了，再殺子的話，他這輩子未免也太淒涼了，我還是幫他一下吧，權當幫李承乾盡孝了。”
想到這裡，高明立刻就站了出來。
“老頭子，老五應該知道錯了，就放過他吧！”
聽到高明的話，原本跪在地上抖若篩糠的李祐頓時渾身一震，就如同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朝著李世民就使勁的磕起頭來。
“父皇我知道錯了，父皇求你不要殺我，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父皇……”
“住口！”
李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暴怒的李世民一腳踹倒在地。
“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以前你是朕的兒子，現在卻是大唐的敵人，朕豈能饒你？”
李祐被李世民踹倒之後，連忙重新跪好，繼續在地上磕頭，嘴裡還不停的說著求饒的話，但李世民卻轉過了頭去。
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就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唉，如果我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那麼我一定會讓人在半路都殺了他，倒是省了許多麻煩！”
說到這裡，高明又抬頭看向李世民。
“真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嗎？”
聽到高明的話，李世民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淒涼，他似乎不想被高明看到自己的表情，所以立刻就轉過身背對著高明。
“亂臣賊子，朕必除之！”
當李世民那斬釘截鐵的話語在禦書房中響起的時候，原本還在磕頭的李祐臉上頓時一片灰敗，整個人也軟軟的癱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高明再次長長的歎了口氣。
“唉……”
歎完氣之後，高明也不再說話，他直接就走到了禦書房的最後面，把李世民掛在牆上的障刀拔了出來，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到李祐的面前，沖著癱的地上的李祐咂吧了一下嘴。
“嘖嘖……老五啊，你這次是真的錯了，既然父親不能寬恕你，那麼就讓大哥送你一程吧！”
看著手持障刀的高明，李祐整個人都驚呆了。
“大哥，你……”
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頓時連滾帶爬的就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朝著高明就使勁的搖了搖頭。
“大哥，我是老五啊，我是你親弟弟啊，你不能殺我！”
看著一臉震驚的李祐，高明頓時又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是我弟弟，但是老五啊，你總不能讓父親背上一個弒子的罪名吧？你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一次了。”
高明一邊說一邊就走到了李祐的身邊，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抓住了他的頭髮，然後就把他往禦書房的門外拖。
“老五，走吧，咱們到外面去，別弄髒了父親的書房，大哥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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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救贖（下）
高明此刻的表情很平靜，似乎他手裡抓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待宰的雞一樣，任憑李祐如何掙扎求饒，他依舊面不改色的拖著他往門口走。
看到左手抓這李祐頭髮，右手握著障刀的高明，李世民頓時驚呆了，此刻的他突然想起了玄武門事變之後，李淵對他說過的那番語重心長的話。
“你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將來你的兒子也會如同今天的你一樣，走上你的老路……”
想到這裡，李世民看著高明的背影時，似乎就看到了年輕的時候的自己，當初自己的也是自己一手握著刀，另一隻手抓住李元吉的腦袋……
在李世民陷入回憶的時候，高明已經抓著李祐的頭髮把他拖到了禦書房的門外，在走出禦書房的一剎那，高明頓時又悄悄的瞅了李世民一眼，卻發現他正在發呆，高明的心中頓時叫苦不迭。
“媽蛋，老李你早不發呆晚不發呆，這個關鍵時刻發個毛的呆啊？你要是再不叫住老子，老子都不知道這戲該怎麼演下去了！”
很顯然，高明並不是真的打算殺了李祐，別看他現在鬧得這麼凶，其實只不過是“明修棧道，暗渡成倉”罷了。
在高明看來，只要自己能狠狠的震驚李世民一把，等他叫住自己的時候，自己就能趁機幫李祐求情了。
看到李世民沒有要叫住自己的跡象，在走出禦書房的大門時，高明頓時又猛拽了幾下李祐的頭髮，弄得他哀嚎不已，想以此引起李世民的注意。
但是他再次失望了，因為李世民這時候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依舊還站在禦書房裡發呆。
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就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唉，沒辦法了，看來不下重手是不行了，陰妃你別怨我，要怨就怨老李吧，我這都是被他給逼的。”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就大喝了一聲。
“李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說完，高明就舉起了自己握著障刀的右手，朝著李祐劈了過去。
高明這一下子當然不是要砍死李祐，只是為了做做樣子而已，所以他在舉起右手的時候，左手就已經鬆開了李祐的頭髮。
按照高明的劇本，只要李祐不傻的話肯定就會逃跑，然後他就能堂而皇之的在禁苑裡“追殺”李祐，等到李世民回過神來阻止自己的時候，到時候自己再想李世民求情，這事也就算是搞定了。
計畫是好的，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卻又不少的難度，首先就是李祐這個二貨此刻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看到高明的障刀朝自己劈來，居然不閃不避，而是瞪圓了眼睛看著。
看到這一幕，高明差點忍不住給他一巴掌。
“這貨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看到有人拿刀砍他居然都不跑的？”
沒辦法之下，高明也只能“不小心”砍偏了，原本要砍在李祐脖子上的刀頓時砍在了李祐的肩膀上。
高明的力度掌握得還是很好的，這一刀下去僅入肉寸許，雖然沒有造成多少傷害，但是卻也血流如注，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
不過讓高明無奈的是，李祐這傢伙挨了一刀之後還是沒跑，而是捂著自己左肩上的傷口慘叫起來。
“啊……”
李祐的慘叫聲淒涼驚恐，但可惜的是他的慘叫聲依然沒有讓李世民回過神來，正當高明考慮要不要再給他一刀的時候，旁邊頓時傳來了李治那驚恐的叫聲。
“皇兄，皇兄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此時李治正處在男孩子的變聲期，所以他一叫起來聲音就變成了小公鴨嗓子，不過高明現在已經沒有心思計較這些了，聽到李治的聲音之後，他頓時眼睛一亮，然後一把就抓住了李治的手，然後大叫起來。
“雉奴你放開我，讓我砍死李祐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快放開我，你不要拉著我，否則我連你一塊砍！”
“……”
聽到高明的叫聲，李治頓時露出一臉的窘迫。
“大哥，我……”
李治原本想解釋自己沒有拉著高明的時候，突然就感到自己的肋部傳來了一陣疼痛，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李明達擰了他一下。
“兕子你……”
這時候李治突然發現李明達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見李明達頓時一把抱住了高明的大腿，然後“哇”的一聲就哭了。
“大哥，你不要殺五哥，大哥你要殺就殺兕子吧，嗚嗚嗚嗚……”
李明達的動作讓李治吃了一驚，他頓時本能抬頭看了一下高明，卻發現原本“殺氣騰騰”的高明也沖著他眨了一下左眼。
“呃……”
看到這一幕，李治就算再傻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所以這次也不用高明拉著他的手了，他也學著李明達的樣子，直接抱住了高明的另一條腿大哭起來。
“皇兄，哪怕五哥犯了再大的錯，你也不該拔刀相向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嗚嗚……”
看著一臉“悲痛”的李治，高明的眼角頓時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媽蛋，光嚎不掉眼淚的，李治這小子演技也太浮誇了，差評！”
雖然李治的表演很浮誇，但是他那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卻把李世民喚回了神來，看著門口“痛哭”的李治和李明達，還有被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的李祐，李世民頓時大吼了一聲。
“住手！”
喊完之後，李世民頓時就三步並作兩步走了出來，然後一把奪過高明手中的障刀。
“孽子，你這是要作甚？難道你想背上弒殺兄弟的駡名嗎？”
聽到李世民的話，高明立刻搖了搖頭。
“不，我不願意讓手中的刀沾染到兄弟的鮮血，更不願意背負弒殺兄弟的駡名，因為那實在太沉重了，沉重到足以壓垮一個人，但是……”
說到這裡面，高明頓時直視李世民那雙通紅的眼睛，並且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起來。
“但是如果我不背負這個駡名的話，那麼你怎麼辦？難道讓你背負一個弒子的罪名嗎？人家都說虎毒不食子，這次錯的明明是老五，憑什麼要你來背這個駡名？”
聽到高明這番掏心窩的話，李世民的眼圈再一次紅了。
“大郎……”
李世民突然就把手中的障刀扔在了地上，然後轉過身閉上了眼睛，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唉，李祐這個孽障死不足惜，但是朕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背上弒殺兄弟的駡名？罷了罷了，劉炳，傳朕旨意，將李祐貶為庶民，逐出長安，若無朕的旨意，此生不得再入長安一步。”
“是！”
這時候，李世民頓時又轉過身來冷冷的看了李祐一樣。
“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禦書房，留下眾人站在外面面面相覷。
就連原本哀嚎不已的李祐都閉上了嘴，然後一臉呆滯的看著禦書房禁閉的大門。
一時間，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李明達怯生生的聲音才再次響了起來。
“大哥，我覺得剛才父皇可能發現了。”
“嗯？發現什麼？”
看著高明一臉的茫然，李明達頓時伸手指向李祐。
“大哥你看，如果你真的想殺五哥，他挨了一刀之後怎麼可能還能那麼精神？而且大哥你身強力壯的，我和九哥是不可能拉得住你。”
“呃……”
高明一想，貌似確實是這個道理。
最重要的是，就連李明達這個十歲的小孩子都能想明白的問題，李世民沒道理想不明白，所以說，他剛才之所以饒了李祐，多半也是因為他改變主意了。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一臉同情的看向站在旁邊的李祐。
“雖然被貶為庶人了，但是闖了這麼大的禍還能撿回一條命來了，也算是可喜可賀了。”
高明一邊說著，一邊就伸手拍了拍李祐的後腦勺。
“小子，且行且珍惜吧！”
高明這一拍，頓時就把李祐給拍回神了，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高明，他頓時連忙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一臉恐懼的看著高明。
“你……你想幹什麼？父皇已經說過不殺我了！”
看著他這幅一驚一乍的樣子，高明頓時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他直接抬起手了，然後“啪”的一巴掌就扇到了李祐的腦袋上。
“你還有臉問我想幹什麼？要不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你以為老子吃飽了撐的來救你？”
聽到高明的話之後，李祐頓時就愣住了。
“我的母親讓你來救我？”
“哼！”
看著正在發呆的李祐，高明輕哼了一聲，彎下腰就把剛才被李世民扔在地上的障刀撿了起來，然後把它交給劉炳。
“老劉，這把刀你拿回禦書房去，至於李祐這傢伙，我就帶回東宮了，等他肩膀上的傷好了我再讓人送他離開長安，這事你先不要跟我父皇說！”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劉炳肯定是不敢答應的，但是這個人是高明就不一樣了，他知道高明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所以立刻就笑容滿面的答應了下來。
“太子殿下儘管放心，老奴心中有數！”
見劉炳答應下來了，高明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那就多謝你了。”
“太子殿下客氣了。”
笑容滿面的跟劉炳打完招呼之後，當高明回過頭面對李祐時，又變成了一副兇神惡煞的臉嘴，看著還在發愣的李祐，高明頓時就是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還傻站著幹嘛？準備等老頭子留你吃晚飯啊？還不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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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悲傷的李祐
從禁苑出來之後，高明就帶著李祐一行人朝著東宮走去。
準確的說，應該是李祐帶著高明一行人朝著東宮走去，因為高明就跟在他後面，每當他稍微走慢一點的時候，高明就毫不客氣的一個大腳踹上去。
“死了沒有，沒有就走快點！”
“……”
面對兇神惡煞的高明，李祐癟了癟嘴，卻什麼話也不敢說，只有眼淚花在眼眶裡面打轉。
李明達和李治跟在高明後面，看到這一幕，李治剛想說什麼，卻被李明達拉了拉袖子，向他做了個噓聲的動嘴，然後又伸手指了指高明。
看到李明達的動作，李治頓時抬頭看了一眼高明的臉，頓時發現後者齜牙咧嘴的表情，於是李治立刻就決定保持沉默了。
他了不會傻到為了李祐去觸自己大哥的黴頭！
李治的想法是對的，因為現在的高明真的很生氣，而生氣的對象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前面唯唯諾諾的李祐。
高明對李祐的憤怒來源於對陰妃和李世民的同情，以及對李祐的恨鐵不成鋼，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來源於李祐對他產生的威脅。
歷史上李祐造反可以說完全就是一場鬧劇，而這場鬧劇唯一的作用，就是間接導致太子李承乾謀反計畫被發現，這真的稱得上是“歷史的玩笑”了。
如今李承乾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明。
在近一個多月的努力下，如今高明終於消除了當初李承乾造反的陰霾，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同時，也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李祐的厭惡。
所以，儘管高明剛剛才挽救了李祐的性命，但這並不妨礙他在路上對李祐進行“慘無人道”的毆打。
“佛山無影腳！”
“啊……”
“七十二路譚腿！”
“哎喲……”
“降龍十八腿！”
“嗚嗚……”
終於，在進入東宮的前一刻，李祐不負眾望的被高明給揍哭了，然而高明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而是一個衝刺過去，然後大吼了一聲。
“哇打……”
這一腳可以說是高明的“收官之腿”，無論是力度還是動作都無可挑剔，直接就把李祐踹“飛”了。
李祐在“低空飛行”了大約三到四米之後，就“噗通”一聲摔到了冰涼的地上，不過這一次李祐並沒有再站起身來，而是直接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哇……我錯了……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嗚……”
看著趴在地上狂哭不止的李祐，高明頓時就拍了拍手，然後一臉歎息的朝著李祐搖了搖頭。
“唉，既然你知道錯了，為什麼不早說呢？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我不知道所以當然要打你了，不可能你說了之後我還打你，而你不說我卻偏偏不打你，大家講道理嘛！”
聽到高明這番繞口令一般的話之後，站在高明後面的李治和李明達也驚呆的瞪大了眼睛，然後一臉崇拜的看著高明。
“雖然明明知道大哥是在瞎扯，但是聽上去真的好有道理啊！”
不過高明的這番道理李祐顯然是沒有理解，所以此時他哭得更厲害了。
在李祐的哭聲中，陰妃頓時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當她看到被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裳的李祐趴在地上大哭的時候，她頓時臉色大變，上去一把就抱住了李祐，然後也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我可憐的祐兒啊，你父皇好狠的心啊，在殺你之前還要這樣折磨你，他難道是想把你活活折磨死嗎？嗚嗚嗚嗚……”
此時李祐也認出了陰妃，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母親，他內心的悲慘和委屈頓時無限放大，也抱著陰妃嚎啕大哭起來。
“母妃，嗚嗚嗚嗚嗚……”
看著這對抱頭痛哭的母子倆，高明頓時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呃……那個……陰姨娘啊，其實李祐已經不用死了……”
還沒等高明把話說完，陰妃就一臉悲傷的搖了搖頭。
“太子不用騙我了，祐兒闖下什麼樣的大禍妾身心裡知曉，陛下是決計不會饒了他的，我可憐的祐兒啊，嗚嗚嗚嗚……”
“……”
看到陰妃都不相信自己的話，高明頓時聳了聳肩膀就不說話了，反正現在解釋也沒用，不如等她冷靜一下再好好跟她說。
想到這裡，高明就把侍書給叫了過來。
“侍書，去準備一些鹽、水還有乾淨的布條來，就像上次李愔那樣的。”
“是！”
侍書很快就把高明要的東西都拿來了，看到這些東西之後，高明頓時就伸手拍了拍李祐的腦袋。
“老五，你肩膀上的傷口得儘快消毒，否則發炎……呃……你們似乎管發炎叫做風邪入體，如果你被那個什麼風邪入體的話，你就死定了，如果你覺得無所謂就算了，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高明的話音剛落，李祐的哭聲頓時嘎然而止，就如同按了暫停鍵一樣，他連眼淚都沒來得及擦，就“噌”的一下就跳起來了。
“我要消毒，我不想死！”
看著轉瞬之間就生龍活虎的李祐，陰妃頓時震驚了。
“祐兒你……”
看著一臉驚詫的陰妃，高明頓時又歎了口氣。然後朝著李治和李明達揚了揚下巴。
“雉奴、兕子，你們把事情跟陰姨娘說說吧，我先帶著李祐去處理傷口了。”
說完，高明就拽著李祐的衣襟把他拖出了院子，而李治和李明達則把剛才在禁苑發生的事給陰妃講了起來。
隨著兩人的敘述，陰妃這下終於明白李祐真的不用死了，雖然被貶為庶民，但是只有能讓李祐留住一條命，陰妃就覺得滿足了。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就笑了起來。
“李祐闖下如此潑天大禍，能留住一條命多虧太子援手，妾身一會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聽到陰妃的話，李治和李明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此時他們已經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將剛才高明一路毆打李祐的事告訴陰妃了。
正在他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院子的另外一頭頓時又傳來了李祐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慘叫聲充滿了痛苦和煎熬，如同一隻被宰殺的豬在血未流乾時發出的慘叫聲，聽到這個聲音的人無不動容。
陰妃也一樣，聽到李祐的慘叫聲之後她的臉頓時變得蒼白，她連忙提起自己的裙擺，然後朝著李祐慘叫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過當她跑進隔壁的院子時，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有些目瞪口呆。
只見高明騎在李祐的背上，一手按著他的背，一手拿著濕巾在幫他洗肩膀上拿到三寸多長的傷口，而李祐則一邊慘叫著，一邊在地上拼命掙扎。
看到這一幕，陰妃的臉頓時就紅了一下，不等高明開口，她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院子，心裡更是把李祐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一個小小的傷口而已，居然叫成那個樣子，還害妾身丟了臉！”
陰妃並不知道，高明用來幫李祐清洗傷口的是濃度很高的鹽水，她還以為李祐受不得疼。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過了一會，包紮完畢的李祐就出來了，看著站在門口的陰妃，他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委屈。
“母妃，大哥剛才打我！”
此時的李祐，完全就是一個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家向母親告狀的孩子，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才剛落，陰妃頓時“啪”的一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臉上。
“打得好，打的就是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
李祐被陰妃打了一巴掌之後，頓時就傻眼了。
陰妃沒有再搭理一臉呆滯的李祐，而是逕自走到了高明的身邊，然後朝著他福了一福。
“妾身謝過太子搭救之恩。”
看到這一幕，高明連忙就把她扶了起來。
“陰姨娘切莫多禮，不過如今老五已經是一介庶民，並且還被父皇下旨趕出了長安，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高明的話音剛落，陰妃頓時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
“妾身不知，不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著一臉淒苦的陰妃，高明的同情心頓時又犯了，他咂吧了一下嘴，然後就歎了口氣。
“唉，陰姨娘，說句不中聽的話，老五就算這次出去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惹出禍端，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他交給我，我會好好管束他。”
高明的話音剛落，陰妃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祐兒驕奢，也正需要一個人好好教導他，太子願意管他，妾身高興都來不及呢，以後祐兒就拜託太子了。”
說完，她頓時又朝著高明福了一福，而高明也笑容滿面的再次將她扶了起來。
“陰姨娘切莫再多禮了，既然你信得過我，那麼我就像你保證，一年之後，還你一個上得了檯面的兒子。”
聽到高明的話，陰妃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她一邊笑著，一邊就轉過身輕輕的拍了拍李祐的肩膀。
“祐兒啊，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以後你就跟著你大哥，好好聽他的話，不要再讓娘失望了！”
隨著陰妃的話音落下，原本呆滯的李祐頓時回過了神來，當他聽到陰妃說把他交給高明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不……不，母妃，我不要跟著他，我以後會好好聽話的，求你不要讓我跟著他行不行？”
令李祐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才剛落，原本笑魘如花的陰妃頓時就把笑臉一收，然後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不行！”
“……”
聽到陰妃說不行，李祐頓時用絕望的目光看了一眼高明，卻發現後者正在朝著自己冷笑，這讓李祐頓時感到遍體生寒。
“這下完了！”
在這一瞬間，李祐的內心的悲傷已經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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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李祐當兵（上）
正所謂知子莫若母，李祐是什麼樣的人陰妃再清楚不過了，所以當高明答應幫她管教李祐的時候，她頓時高興得都快要跳起來了。
為了防止他不聽話，陰妃便對他循循善誘起來。
“祐兒啊，太子也是為你好，如今你已經被你父皇貶為庶人了，再不改過以後母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到這裡，陰妃頓時又歎了口氣。
“唉，你也別怪母妃心狠，這次如果你不聽太子的管束，那麼母妃再也不會給你一分錢，到時候你就自己在外面討生活吧，你也別指望你舅舅，如今你犯下了如此大錯，他作為齊州的官員，就算不被牽連，也決計不敢幫你的。”
陰妃的話音剛落，李祐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頹然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聽大哥的話的，那我每個月的例錢……”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高明就直接打斷了他。
“陰姨娘，這個錢你就不用給他了，再說你一個月也沒多少例錢，要是你把這個錢給了李祐那你怎麼辦？”
“可是……”
看著陰妃還在猶豫，高明頓時就笑著朝她擺了擺手。
“你放心好了，我那裡管吃管住，而且也沒有什麼用錢的地方，再說老五是我親兄弟，我還能虧待他不成？”
說到這裡，高明頓時轉過頭朝著李祐咧嘴一笑。
“老五，你覺得大哥說的對不對？”
看著高明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李祐頓時渾身一顫，臉上頓時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對……”
見李祐答應了，高明這才再次朝陰妃笑了起來。
“你看，連老五都這樣認為，你現在總該放心了吧？”
看著李祐那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又聽到了高明的話，陰妃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然後使勁的點了點頭。
“嗯，既然太子都這樣說了，妾身也就放心了，妾身現在得回去向陛下謝恩，那祐兒就交給你了。”
高明立刻點了點頭。
“沒問題，您請！”
看到陰妃要走，李祐正準備說什麼，但是被高明瞪了一眼之後，他連忙閉上了嘴，然後一臉不舍的目送陰妃離開東宮。
等陰妃走了之後，高明這次朝著李祐挑了挑眉毛。
“走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聽到高明的話，李祐頓時就是一愣。
“出發？去哪？”
“少廢話，去了你就知道了！”
“……”
看著高明不耐煩的模樣，李祐頓時不敢在出聲了，老老實實的就跟著高明出了皇宮，然後搭著馬車朝長安城外去了。
當一座兵營出現在李祐的眼前時，他頓時就傻眼了。
“這是……”
不過高明並沒有時間跟李祐耗著，所以看到他發愣了，頓時就一個大腳踹了過去。
“還愣著幹嘛？進去啊！”
挨了一腳之後，李祐這才就不情不願的朝著兵營走了過去。
當高明和李祐兩人走到這個兵營的門口時，頓時就被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給攔住了。
“兵營重地，無關人等速速離開！”
聽到兩人的乎，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
“我可不是什麼無關人等。”
說著，高明就把自己的腰牌解了下來遞給他們看，兩人看到高明的腰牌之後，頓時就朝著高明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請進，這您的魚符！”
高明把腰牌收了回來，然後笑著擺了擺手。
“今天我還有事，所以兵營就不進去了，張思政和李狗蛋回來了吧，讓他們出來見我！”
“是，小人這就去請張將軍和李大人，殿下稍等！”
說完，這個士兵就立刻轉身跑進了兵營。
高明並沒有等太久，大約只過了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張思政和李狗蛋就在剛才那個士兵的帶領下跑出來了，見了高明之後，兩人立刻上來給高明拱手行禮。
“屬下見過太子殿下。”
高明看到兩人之後，頓時就笑著朝他們擺了擺手。
“好了，免禮吧！”
“謝殿下！”
等兩個人直起身子之後，高明就開口了。
“今天我來這裡是為了給你們送人來的，這個人你們也認識！”
說著，高明踢了李祐一腳。
“把頭抬起來吧，見不得人了是不是？”
聽到高明這話，李祐這才不情不願的抬起頭來，還沖著李狗蛋冷哼了一聲。
“哼，叛徒！”
“……”
看到李祐的臉之後，李狗蛋頓時愕然，而張思政則露出了一臉的詫異。
“太子殿下，這是……”
高明也明白張思政心中的想法，頓時就笑著搖了搖頭。
“這事說來話長，我就不囉嗦了，你們只需要知道從今天開始他不再是齊王，而是這座兵營裡的新兵！”
聽到高明的話，張思政頓時更迷糊了。
“可是……”
沒等他說話，高明就擺了擺手。
“沒有什麼可是，我說了，他已經不再是齊王了，論身份的話，如今的他還不如你們，所以你不用把他當王爺，你要做的，就是讓他在一年之內成為一個合格的士兵，僅此而已！”
說到這裡，高明頓時拍了拍張思政的肩膀。
“阿政，我信得過你，所以把這事交給你了，李祐從今天開始就是你手底下的兵了，只要你別把他打死打殘，其他的都無所謂，出了什麼事我幫你扛著，你就放心的去做，知道了嗎？”
見高明都說到這份上了，張思政立刻就點了點頭。
“是，屬下明白，太子殿下，如今我們正在擺慶功宴，您要不要也進去喝兩杯？”
聽的張思政的邀請，高明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不用了，你們自己進去喝吧，我還得回去幫你們請功呢，否則你們這個慶功宴豈不是白忙活了？好了，不用管我了，你們進去吧，順便把李祐這傢伙也帶進去，我就先回去了，記得別喝醉。”
“是，屬下恭送太子殿下！”
高明點了點頭，轉身就上了馬車，然後在張思政等人的注視下離開了。
回到皇宮之後，高明並沒有返回東宮，而是直接去了禁苑。
和高明所猜想的一樣，現在李世民還在禦書房裡處理政務，這讓高明忍不住有些感慨起來。
“拋開別的不說，李世民真的是一個勤奮的皇帝，大唐開國之初能那麼強大，和李世民的辛勞是分不開的。”
高明一邊想著，一邊就來到了禦書房，站在門口的劉炳立刻就看到了他，連忙笑容滿面的給他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回來了？陛下正在裡面等你呢！”
聽到劉炳的話，高明頓時就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呃……聽你的意思，我家老頭子早就知道我要來了？”
高明的話音剛落，劉炳的臉立刻就抽搐了兩下，最終他還是假裝沒有聽到高明“大逆不道”的話，而是朝著高明躬了躬身子。
“殿下請！”
聽到劉炳的話，高明也發現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於是他點了點頭就推開禦書房走了進去。
此時李世民正在埋頭批閱奏摺，聽到開門聲的時候也沒有抬起頭來，而是直接開口道：“是高明回來了吧，你等一會。”
“是！”
高明答應了一聲，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後百無聊賴的扣著自己的手指頭。
過了一會，李世民這樣把手上的事做完了，他放下了毛筆，然後就把桌子上的表章合了起來，這才朝著高明開了口。
“你把他送到哪去了？”
高明自然知道李世民說的“他”是李祐，但是看著李世民那副故作不在意的樣子，高明故意露出了一臉的迷茫。
“他是誰啊？”
“……”
聽到高明的反問，李世民的臉頓時一僵，然後就狠狠的瞪了高明一眼。
“哼，明知故問！”
高明深喑適可而止的道理，所以當他看道李世民有惱羞成怒的跡象時，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噢，我知道了，你是問老五啊，你之前不說把他趕出長安城嗎？我就是去做這事去了，估計您以後是很難見到他了。”
高明的話音剛落，李世民就再次冷哼了一聲。
“哼，笑話，那孽障是想要活活氣死朕，只要別讓朕再見到那個孽障，朕還能多活幾年。”
說到這裡，李世民頓時就眯起眼睛瞥了高明一眼。
“你小子是來給手下的人請功的吧？”
李世民的話音剛落，高明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你怎麼知道的？難道老頭子你能未卜先知，哎呀哎呀，真是不得了，難怪人家都說這大唐的天子英明神武呢，原來果然是真的！”
看著高明那一臉浮誇的表演，李世民的臉頓時抽搐了兩下，他努力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而是冷哼了一聲。
“哼，你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明天早朝的時候自然會給你一個結果，還有，你小子以後少拍朕的馬屁，朕不吃你這套。”
聽到李世民這話，高明頓時露出了心悅誠服的樣子。
“正所謂忠言逆耳，所以大家都喜歡聽阿諛之言，像您這樣不喜歡人家拍馬屁，而是只聽真話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我以後要以你為榜樣，做一個正直的人！”
高明此話一出，李世民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嗯，你知道就好，下去吧！”
“是！”
高明出去了，等他走了之後，原本眉開眼笑的李世民突然面色一變，然後無奈的苦笑起來。
“朕還是上了這小子的當了，這小子溜鬚拍馬的功夫真是令人防不勝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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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祐當兵（下）
狠狠的為李世民奉上一頓“馬屁大餐”之後，高明這才滿臉笑容的返回東宮了。
“嘿嘿，要不是看你心情不好，老子才懶得拍你馬屁呢，老子兩世為人，能被老子拍馬屁的人了不多，你就偷著樂吧！”
人家都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到了高明這便成了“拍人馬屁腿腳靈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就回到了東宮。
高明才剛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頓時就愣了一下。
“他怎麼來了？”
此時正坐在院子裡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世國子監博士孔穎達，見高明回來了，他立刻就站起身來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見過太子殿下！”
看到這一幕，高明連忙走過去回了他一禮。
“孔夫子客氣了，您來了多久了？”
“呵呵，老夫酉時就來了。”
聽到孔穎達這話，高明頓時就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原來孔夫子居然來了這麼久了，您還沒有吃飯吧？婉兒，快去準備晚膳。”
“是！”
蘇婉兒答應了一聲就下去了，而孔穎達則笑著朝高明擺了擺手。
“太子殿下不用多禮，老夫是用過晚膳才來的，而老夫今天之所以來，只是有一事想問一下太子殿下的意思。”
聽到孔穎達的話，高明頓時又愣了一下。
“問我的意思？是什麼事啊？”
看到高明驚訝的樣子，孔穎達臉上的笑意更甚。
“是這樣的，老夫打算用‘何陋之有’作為童子科的題目，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聽完了孔穎達的話，高明頓時明白他為什麼來找自己了。
“何陋之有”這個句話是出自《論語·子罕》一篇，原話是這樣的——
“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孔子想要住在偏遠的地方，有人說：“那裡很簡陋，怎麼辦呢？”孔子說：“有德行的人居住在那裡，有什麼簡陋的呢？”
這句話堪稱全文的點睛之筆，表明了君子高潔情操和安貧樂道的情趣，而劉禹錫的《陋室銘》，可以說的對孔子這句話的理解和延伸。
不過現在這篇《陋室銘》已經成了高明的了，所以孔穎達想到拿“何陋之有”作為童子科考試的題目，便需要來問問高明，算是對大唐儲君的尊重。
孔穎達並不知道，就算他不把這事告訴高明，高明也不會怪他的，畢竟這可不是一般的考試，這可是童子科！
大唐的官員選拔沿用了隋朝的科舉制度，而童子科作為文化人的入門考試，只有考試通過了，才算有了功名，也才有資格被稱之為“秀才”！
換句話說，如果孔穎達真的用了這個“何陋之有”作為童子科的考試題目，那麼今年所有通過這次考試成為秀才的人，都會記住《陋室銘》，同時也會記住高明。
這簡直稱得上是漲聲望的好機會了，所以高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既然孔夫子你都來到我這了，我怎麼可能不答應呢，這事我同意了，別說今年用，就算以後年年用，我都沒意見！”
聽到高明答應了，孔穎達也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既然太子殿下答應了，那老夫就告辭了。”
說完，孔穎達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笑容滿面的捋自己的鬍鬚，看起來他的心情很不錯。
而高明的心情也很好，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隨手寫的作文，卻被教育部的大佬親自拿去放進了教科書一樣。
心情愉快的高明晚上臉飯都多吃了兩碗，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高聲喊著要“打十個”，但結果卻很悲傷，還沒等他和蘇婉兒交手，就已經先被侍劍這個小妖精給“KO”了。
高明突然覺得自己挺失敗的，來到大唐這麼長時間了，東宮裡六十多個女人等著他去寵倖，但他現在卻只搞定了太子妃蘇婉兒和侍書兩個人而已。
“不行，我要鍛煉，我要變得猛猛噠！”
於是，下了決心的高明第二天早上沒有坐步輦，而是跑步去上朝的。
雖然平時高明都不去上朝，但今天畢竟是有大事，所以他覺得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這個所謂的“大事”，自然是指李祐的事，當李世民宣佈李祐在齊州作亂的消息時，頓時滿朝譁然。
不過還沒等大家開口，李世民就又接下了一道詔書，詔書的大意就是說李祐受了小人的蠱惑，所以在齊州作亂，雖然他已經自己回京認罪了，但是大公無私的李世民還是決定把他貶為庶民。
同時，為了嘉獎賞一路護送李祐回長安的有功之臣，李世民特地下旨封了李狗蛋為內書舍人，還封了張思政為太子中舍人，至於其餘的人則賞了一些錢作為獎賞。
這一旨一詔，頓時把群臣都弄懵了，朝堂上的議論聲頓時更大了。
大家之所以這麼震驚，主要還是因為李世民的這個兩個消息的信息量太大了，所以很多大臣當時就懵了。
“齊王造反了，然後又自己跑回來認錯了，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還有那個張思政和李狗蛋似乎是太子的人吧？他們怎麼跑去護送齊王了，而且為什麼還得到了賞賜？”
他們想不明白，所以也就沒有開口，不過朝中也有很多明白人，比如長孫無忌、房玄齡，還有李績等人，他們都從李世民的詔書裡猜出了一些端倪。
“齊王哪是什麼自己跑回來認罪啊？八成是被太子派人給捉回來的，陛下為了保住他的命，才說是他自己跑回來認罪的。”
不過這個信息量也不小，不說別的，單單說不聲不響的就把一個造反的藩王抓回長安，這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看來太子殿下真是不簡單啊！
想到這裡，這些大臣們頓時把目光都投向了高明。
他們的目光高明大人也注意到了，只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畢竟他今天是來聽李世民給的封賞的，現在聽到了他也就滿意了。
高明瞟了一眼大殿外面，心裡頓時嘀咕起來。
“要是張思政和李狗蛋這兩個傢伙知道自己升官了，指不定多高興呢，不過說起來，他們昨天開了慶功宴，現在應該還在睡覺吧？”
事實證明高明想錯了，張思政他們昨天雖然在兵營裡開了慶功宴，不過那也只是昨天晚上而已，第二天一早兵營就恢復到了以往的樣子，大家都開始拼命訓練起來。
當然，李狗蛋和李祐除外。
李狗蛋不訓練是因為他本身就不屬於張思政他們的兵營，他之所以會在這完全是為了執行高明的任務而已，現在任務結束了，他只要等到朝堂的嘉獎下來，他就要閃人。
而李祐不訓練則是因為他剛來，不但對兵營不熟悉，體力什麼的也跟不上，剛練沒多久就直接累趴下了。
張思政也知道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再說高明可是給了他一年的時間呢，所以他只是催促了李祐幾句，就不再多說了。
當聖旨到達兵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張思政等人一聽到聖旨來了，連忙放下碗筷就跑出來接旨。
接到聖旨之後，張思政和李狗蛋也明白為什麼之前高明說李祐不再是齊王了，不過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他們真的升官了！
“太子殿下果然沒有騙我們！”
得了個太子中舍人的官職，張思政可以說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要知道他當初只是一個從六品的振威校尉而已，升到太子中舍人可是連升了五級！
半年內從一介死士做到了五品的官，張思政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跟錯人。
最重要的是，太子中舍人這個官職是負責東宮守衛的，這可是一個實權官職，也就是說，如今他已經是東宮的侍衛長了！
“能得太子殿下如此信任，我以後得更加努力，才能報答太子殿下的栽培之恩啊！”
正當張思政感慨不已的時候，李狗蛋的任命也下來了，當聽到李狗蛋官職的時候，張思政頓時就愣了。
“內書舍人？就憑他李狗蛋也能當內書舍人？”
內書舍人就是國君和太子的親近屬官，是專門幫帝王或者太子傳話的，很多時候皇帝下旨，或者太子下諭，都需要內書舍人來傳達，可以說這也是一個權柄頗重的官職。
更重要的是，太子中舍人是正五品下的官職，而內書舍人卻是正五品上的官職，兩者相差一級，也就是說，如今李狗蛋已經爬到他頭上來了，這讓張思政頗為不爽。
等傳旨的太監走了之後，李狗蛋就走到了張思政的旁邊，然後沖著他笑了起來。
“嘿嘿嘿，張大人啊，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這個內書舍人到底是什麼官啊？”
聽到李狗蛋這話，張思政頓時就冷哼了一聲。
“哼，你也就是走了狗屎運而已，以後你就好好呆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做一個狗腿子好了！”
說完，張思政轉身就走，不過還沒等他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李狗蛋狂放的笑聲。
“看到你那一副嫉妒的嘴臉，我就知道我的官比你大了，阿政，快過來給我行禮，哈哈哈哈……”
聽到李狗蛋倡狂的笑聲，張思政頓時就打了一個踉蹌，往回走的腳步頓時更快了。
等到張思政走遠之後，李狗蛋這才一搖三晃的回到了兵營，看到李祐正端著碗在那裡吃飯，他頓時就伸手拍了拍李祐的腦袋。
“嘿嘿，我說大王啊，沒想到你現在已經變成庶民了，不過我卻是官了，來，快叫我一聲大人聽聽！”
“……”
此時的李祐頓時有了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而且更可怕的是，他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一年！
想到這裡，李祐內心的悲傷再次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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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祐的變化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賣的話，那麼李祐就算拼了命也會去買的。
“我特麼就是傻的，好好的王爺不做，非要造反，都怪燕弘亮他們，如果老子有機會見到他們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推卸責任是很多人的習慣，李祐也不能免俗，只不過他的願望註定是不能實現了，因為燕弘亮在進入長安的第一天就已經被秘密處決了，至於他在齊州的那些親信，也全都拖家帶口的跑路了。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李祐被李狗蛋他們帶走之後，連齊王妃都已經跑回娘家了，其他人怎麼可能還留在齊州等死？
不過這些李祐可不知道，此時他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這座兵營裡了。
自從被高明送到這座兵營之後，李祐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這裡的士兵不但身強體壯，而已武力值還高得嚇人，別說張思政這樣的將領了，就算是最普通的小兵，其武力值也比齊州的那些將領要強一些。
在李祐看來，有了這樣的士兵，如果朝廷想要攻破齊州的話，最多出動三五萬人，就能把他的齊州所謂的“十萬兵馬”殺得丟盔棄甲，真到了那個時候，他這條命說不定真的就得玩完了。
李祐並不知道，高明的這座兵營和大唐的其他兵營是不一樣的。
大唐實行的是府兵制，平時不打仗的時候士兵就回家務農，等到打仗了，這些士兵才去折沖府領取武器去打仗，可以說，大唐的士兵是農民兼職的，不管是齊州還是其他州郡都是如此。
但李祐所在的這個兵營卻不一樣，因為這裡是高明的私兵，而且這些士兵的前身還是死士，他們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是真正的全職軍人，甚至說是全職軍人中的精銳也不為過！
這些士兵每天都進行著艱苦的訓練，同時吃的也比一邊的士兵要好，他們武力值當然要比齊州的士兵要高得多了。
但是像這樣的士兵，高明也只有兩百多個而已，不過這一點李祐並不知道，他還以為在長安這邊到處都是這樣的士兵。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吃完了午飯之後沒多久，張思政就吼著讓大家訓練了，不過這次他拋出來的甜頭也確實誘人。
“猴崽子們，你們都給老子玩命的練，誰要練得好了，老子就帶他去東宮值守，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誰要是偷懶，這個月的軍餉就別指望了！”
張思政的話音剛落，頓時就把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剛才張思政和李狗蛋跑去接旨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也知道如今的張思政已經是太子中舍人，東宮的侍衛以後都歸他管了，只要能進東宮，就能見到太子了，到了那個時候，一個時來運轉，升官發財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幾乎所有的士兵眼睛都亮了，大家訓練起來也越發努力了。
看到這一幕，李祐的腦子也開始轉了起來。
“既然他們可以去東宮做守衛，那麼只要我努力的話，說不定也可以？只要能進入皇宮，到時候我找個機會央求一下母妃，說不定就不用再來這裡了！”
想到這裡，李祐也振奮起了精神，忍著渾身的酸痛撿起了一把鐵槍，跟著大家訓練了起來。
大唐的士兵訓練並沒有後世那麼多樣和複雜，在大唐，士兵訓練的項目只有三種。
跑步、軍陣、單兵搏殺。
跑步是為了訓練士兵的體力，這是歷朝歷代的士兵必須訓練的內容，有了好的體力，才能滿足作戰的需求，在冷兵器時代，一個士兵的體力可是和生存率直接掛鉤的。
而軍陣則是訓練士兵們的配合，以及對將領命令的執行力度，以求能用最少的傷亡來對敵人造成最大的殺傷，孫子兵法中所說的“侵略如火，不動如山”，值得就是軍陣的變化。
至於單兵搏殺自然更不用說了，一個士兵不能利用好自己的兵器，那麼上了戰場之後也就離死不遠了，可以說搏殺之術是每一個士兵需要掌握的重中之重，這關係到每一個士兵的生命和前途。
兵營裡的士兵都是死士出生，所以這三項訓練他們很容易就適應了，但李祐養尊處優了二十年，想要適應這樣的訓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說別的，單單早上的跑步就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張思政早上都是帶著士兵繞長安城跑一圈的，而長安城的周長可是有三十五公里左右的，一般不經常訓練的士兵都完成不了，更別說李祐了，他才跑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就跑不動了，最後還是被幾個士兵架著跑回來的。
中午的時候的訓練內容則是軍陣的演練，由於使用的是真正的鐵槍，所以才練了不到半個時辰，李祐的雙手就磨出了一個個血泡來，甚至還有一個被磨破了，疼得他齜牙咧嘴。
如果說跑步和軍陣演練對於李祐來說是痛苦的開始，那麼單兵搏殺這項訓練內容簡直稱得上是李祐的夢魘。
如今整個軍營的人都已經知道李祐的身份了，對於這些大兵來說，李祐這個被貶為庶民的王爺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吸引力，讓他們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蹂躪他。
“反正太子殿下已經說了，只要不把他弄死弄殘，怎麼做都行！”
這也正應了那句老話，叫做“柿子要撿軟的捏”，到了搏殺訓練的時候，李祐便成了“香饃饃”，張思政才剛下令捉對搏鬥開始，大家頓時就湧向了李祐，然後以訓練的名義對他各種毆打。
這樣的情況下，單兵搏殺對於李祐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比較溫柔一點的只是把他絆倒就算了，但是也有個別狂躁的喜歡他舉起來，然後像沙包似得拋給另一個人，然後再被對方用同樣的方法拋回來，偶爾有人失手的話，李祐還會享受一次高空墜物般的體驗。
李祐猜想，如果不是這個場地已經鋪了一層沙子的話，恐怕他已經被摔死了。
不過為了擺脫這樣的生活，李祐並沒有退縮，而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只要我能以東宮守衛的名義進入皇宮，我就能去求母妃了，到時候我就不用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李祐居然真的挺了下來。
一個月之後，儘管李祐還是不能繞著長安城跑完一圈，也不能和和其他士兵一樣熟練的演練軍陣，甚至於在搏殺訓練中依然還是被其他士兵虐得欲仙欲死，但是不可否認，他的身上確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每天的風吹日曬讓他原本有些蒼白的皮膚變黑了，高強度的訓練讓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最重要的是他氣質發生了很大變化。
在兵營裡打磨了一個多月的李祐，如今幾乎褪去了當初的贏弱，反而多了一種軍人身上的粗曠氣息，哪怕是對他比較熟悉的人，此時也都快認不出他了。
李世民就是其中一個。
自從上次聽高明說把李祐送出了宮之後，李世民就拍手下去打聽了，當他得知高明把李祐送進兵營的時候，李世民還吃了一驚。
“就李祐那小子是當兵的料麼？”
李世民覺得高明把李祐送進兵營是失策的，但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李世民心中的疑問卻越來越多，直到今天他再也忍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於是，下了早朝之後，李世民換了身便裝，帶上劉炳就直接到兵營來了。
來之前李世民想過很多可能出現的情況，比如李祐躲在兵營某個角落哭，或者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混日子，但是他唯獨沒有想過，李祐居然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士兵！
看著在軍陣裡那個揮舞著鐵槍的那個黑瘦的身影，李世民頓時露出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是李祐？”
事實上這座兵營確實給了李世民不小的驚訝，他沒想到高明手下的這支私兵會是這樣的精銳，而讓他更加沒想到的是，才進入這裡一個月的李祐居然會發現這麼大的轉變。
李世民帶了幾十年的兵，對士兵自然是很瞭解的，所以他可以很確定，此時的李祐已經達到了大唐府兵的標準！
換句話說，就是哪怕現在把李祐帶去打仗，只要將領不要犯戰略上的錯誤，同時敵我雙方的實力也不要太過懸殊的話，李祐有很大的機會活著回來。
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奇跡了，所以李世民震驚了。
“高明他是怎麼做到的？”
李世民並不知道，高明所做的僅僅只是把李祐扔進軍營裡，並且不給他任何特權罷了，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軍營這座大熔爐自然能把李祐這塊“破銅爛鐵”煉成鋼！
李世民並沒有上去和李祐相認，確認了李祐現在的情況之後，李世民就回宮了。
回宮之後，李世民立刻就下了一道旨意，將“思想政治部”從兵部分離出來，更名為“百騎衛”，只對太子一個人負責，俸祿待遇和東宮千牛相同。
這是名正言順的給太子私兵了？
李世民的這個聖旨一下，頓時滿朝譁然，但是讓大家感到奇怪的是，兵部尚書侯君集卻什麼話都沒說，就好像這不管他的事一樣。
看著一臉平靜的侯君集，高明頓時在心裡多了幾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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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收拾侯君集
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不過在高明的眼中，侯君集可比狗要凶多了，他是一隻會吃人的狼！
當初高明為了把死士營從暗處轉為明處，所以編造了一個“思想政治部”出來，並且還掛到了兵部的名下，當時侯君集還對自己笑過。
高明很清楚，那個時候侯君集和自己正處在“蜜月期”，所以對自己根本不設防，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雖然侯君集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是高明卻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敵意更強了。
要知道，這一次李世民把死士營從兵部抽離出來，並且更名為百騎衛還給了自己，期間卻根本沒有和侯君集打過招呼，這可以說是對侯君集的極不尊重了，按理說侯君集就算不能反對，但是臉上總該有點表情才會，面無表情實在太可疑了！
“這侯君集的城府也太深了吧？如果他不是故意隱忍，那麼就是準備有所動作了！”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皺了皺眉頭，一種緊迫感從他的內心深處湧了出來。
“侯君集作為領過兵的大將，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我肯定招架不過來，所以我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高明是一個行動派，做出來決定之後他立刻就會付諸於行動，下了早朝之後，他就立刻跑去了李世民的禦書房。
看著步履匆匆的高明來了，劉炳頓時就笑著給他行了一禮。
“老奴見過太子殿下，陛下說了，太子殿下來了無需通報，直接進去即可！”
聽到他的話，高明點了點頭就進了禦書房，進去之後，他立刻就轉身關上了門。
李世民在高明進門的一瞬間就已經抬起了頭來，當他看到高明那略帶急切的動作時，頓時就皺了皺眉頭。
不過高明並沒有太過關注李世民的表情，他關上門之後，立刻就走到了李世民的身邊，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侯君集有謀反之心！”
聽到高明的話，李世民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如果是以前李世民還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是李祐造反的事讓李世民的心情變得極其敏感，在他看來，連自己的兒子都會造反，那麼一個將軍造反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最重要的是，侯君集有反意這句話李世民並不是第一次聽了，而是第三次！
李世民第一次聽到侯君集有謀反之意是從李靖那裡聽說的，那時候侯君集誣告李靖要謀反，結果李靖說有謀反之心的是侯君集，不過當時李世民並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次，則是侯君集因討滅高昌時私取寶物而被下獄，被放出來之後他就心懷怨憤，並且還勸大將張亮謀反，不過張亮回頭就把這事告到了李世民這裡，但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高明來向李世民說侯君集有反意，已經是第三次了！
此時的李世民心裡非常憤怒，就如同快要爆發的火山一樣，他腦袋上的青筋都在跳著，看著一臉急切的高明，李世民頓時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可有證據？”
李世民很希望高明能拿出一個證據，這樣他就可以把侯君集直接拿下了，但是遺憾的是高明並沒有證據。
看著憤怒的李世民，高明頓時就歎了口氣。
“唉……老頭子，你覺得以侯君集那樣的人，我可能會從他身上找到證據嗎？”
李世民頓時沉默了，顯然他也知道這種事取證的難度，過了好一會，他才朝高明問出了一個問題。
“賀蘭楚石逃走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聽到李世民這個問題，高明立刻就點了點頭。
“不錯，他是侯君集的女婿，我覺得應該從他身上下手要更好一些，所以就派人扮作小偷把他家給掃蕩了，但是遺憾的是並沒有找到關於侯君集謀反的證據，反而打草驚蛇了。”
高明當然不可能告訴李世民他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他是打算搞定侯君集沒錯，但是卻沒有打算把自己也陷進去。
李世民聽到了高明的說辭之後，立刻就點了點頭。
“是啊，你太過莽撞了，侯君集可不是李祐那樣的蠢貨，你想要拿到他什麼證據當然不容易，不過現在要不要證據都無所謂了，朕已經累了。”
聽到李世民這話，高明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
看著高明震驚的表情，李世民頓時點了點頭。
“朕不希望再有第四個人告訴朕侯君集有反意，抑或是被人告訴朕侯君集已經謀反了，所以朕不準備再等下去了。”
說著，李世民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濃濃了倦意，顯然，光是處理政務就讓他十分疲憊了，所以他已經沒有耐心和侯君集玩爾虞我詐的權力遊戲了。
李世民的表態頓時讓高明大喜過望，原本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順利。
“這下侯君集完了！”
既然達到了目的，高明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給李世民行了個禮之後就出了禦書房，然後返回東宮去了。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李世民就以“高句麗猖獗”為由，把侯君集派到安東都護府守著邊界去了。
對於這個結果高明並沒有感到奇怪，畢竟侯君集好歹也是進了淩煙閣的大唐功臣，沒有證據是不可能殺他的，把他調到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就已經是極限了。
對於李世民的這個決定，朝中並不是沒有人反對，但是卻被李世民一一駁了回去，然後不等他們再繼續說什麼，李世民就宣佈退朝了。
侯君集這次是註定要去守邊界了，高明並不覺得他去了之後就會乖乖的，但是這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遠離了政治中心的他搞不出什麼風雨來。
就算他真的造反，大不了李世民再派兵去撲滅就是了，反正撈軍功的事有很多人搶著去幹。
下朝之後，高明在大殿門口就碰到了侯君集，只不過現在的侯君集臉上多了一些憤怒，看到高明走出來了，他頓時就朝著高明冷笑起來。
“太子殿下好手段，是老臣看走眼了！”
高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所以侯君集的話音剛落，高明就笑呵呵的也朝著他拱了拱手。
“侯尚書說的這話本太子可聽不大懂啊，不過侯將軍此去山高路遠，本太子倒是有幾級話想送給將軍。”
高明的話音剛落，侯君集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
“太子殿下請說，老臣洗耳恭聽！”
聽到侯君集這番貌似恭敬的話，高明就再一次笑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本太子聽說安東都護府特別冷啊，所以想說讓侯將軍你多穿些衣服，當然穿甲胃就更好了，既保暖又安全，而且我聽說那邊的高句麗人對咱們大唐很不友好，萬一你去了之後被一個冷箭什麼射中了，我大唐豈不是要少了一個棟樑之材？”
看著高明似笑非笑的表情，侯君集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太子殿下這是在威脅老臣？”
侯君集的話音剛落，高明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並且還露出了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
“嘶……侯將軍這話這是嚴重了啊，本太子什麼時候威脅你了，你看著這旁邊可是有這麼多大人都聽到的，本太子可是真心實意的關心你的，還望侯將軍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是。”
侯君集一聽高明這話，頓時大怒，直接就伸出手指向高明。
“你……”
看到侯君集把指頭指向自己了，高明頓時就把腦袋伸了過去。
“侯將軍若是氣不過，也可以打我一下出出氣的，本太子保證絕不還手！”
高明的這個提議頓時讓侯君集頗為心動，但是當他看到大殿門口那兩個面色不善的武士時，他立馬有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然後冷哼了一聲。
“哼，太子殿下好算計，若是老臣打了你，恐怕你就要以行刺的藉口直接將老臣斬在這大殿之外了吧？”
聽到侯君集揭穿了自己的想法，高明頓時在心裡歎了口氣。
“唉，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果然沒有那麼容易上當。”
事實上侯君集真的猜對了，這大殿外面站著的兩個殿外武士並不是千牛衛的人，而是高明讓張思政從百騎衛調來的兩個高手，而且之前高明就已經和他們說過了，只要侯君集敢對他出手，就以行刺的名義宰了他。
可惜最後還是被侯君集發現了，這讓高明感到有些遺憾。
不過高明了不會傻乎乎的承認侯君集的話，所以侯君集的話音剛落，高明頓時就露出了一臉的震驚，指著侯君集就罵了起來。
“你含屎噴人！”
高明此話一出，大殿外面頓時一片寂靜，不單是侯君集，就連周圍看熱鬧的大臣們都愣住了。
過了一會，等侯君集反應過來之後，頓時漲得一臉通紅，指著高明的手更是不住的顫抖。
“你……你……”
這個時候，李恪頓時湊到了高明的身邊，然後開口提醒了高明一下。
“皇兄，是含血噴人！”
“噢，原來如此！”
聽到李恪的話，高明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他連忙就朝著侯君集拱了拱手。
“實在抱歉啊侯將軍，是本太子錯了，原來你是含血噴人啊！”
高明的話音剛落，侯君集立刻就反駁了他。
“胡說八道，我何時含血噴人了？”
侯君集剛說完這句話，高明頓時就“啪”的拍了一下巴掌，然後轉頭看向李恪。
“老三你看，我就說他是含屎噴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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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兕子的小老虎
受儒家學說的影響，在大唐，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是比較文雅的，哪怕本身不文雅，也的裝作很文雅的樣子。
和文雅相對的自然就是粗俗了，而作為粗俗的代表，“屎尿屁”名列前茅，唐人連“如廁”這樣的詞彙都要避免，直接說屎尿屁自然更不可能。
但是高明卻說了，不單說了，而且還是在皇宮大殿的門口說的，最重要的是，在他說的時候還有很多的官員聽到了。
對於這些一直都很文雅的官員們來說，偶爾聽聽“粗俗之言”，這無疑也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當然，這只是對於旁觀者的角度來說的，對於當事者這種感覺就不太好了。
侯君集被李世民調離長安，心裡本來就不好受了，現在有被高明說成是“含屎噴人”，氣得他差一點就真的忍不住動手收拾高明了，不過一想到動手的結果他承擔不起，也只能漲紅著臉罵了一聲。
“粗鄙！”
面對惱羞成怒的侯君集，高明的表情顯得雲淡風輕。
“粗鄙？不不不，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再說這人都是要吃喝拉撒睡的，沒什麼粗鄙不粗鄙的說法，要說粗鄙，誰能有您粗鄙呢，至少我可不會含屎噴人。”
高明的話音剛落，旁邊頓時就傳來“噗嗤”一聲輕笑，侯君集頓時就炸毛了。
“誰在笑？”
看著暴怒的侯君集，高明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侯將軍你問這個問題也太沒水準了，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笑不笑關你什麼事？還是說你還要繼續含屎噴人不成？”
“你……哼！”
此時侯君集感到太憋屈了，他耍嘴皮子耍不過高明，但是又不敢動手，所以他只好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
看著侯君集敗退，高明頓時笑容滿面的朝著他離去的背影拱了拱手。
“侯將軍此去山高路遠，本太子祝願你一路順風，切莫要半路失蹤了啊！”
聽到高明的話，走在前方是侯君集再次冷哼了一聲，離開的腳步更快了，而這個時候，高明頓時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真以為老子是李承乾哪個傻鳥啊？和老子玩，看老子玩不死你！”
高明本打算碰碰運氣，看看侯君集會不會腦子進水動手打他，如果是的話就能順手除掉他了，可惜這個計畫失敗了，事實證明侯君集的腦子挺好使的。
不過高明也沒有損失，雖然這一次他和侯君集算是徹底撕破臉了，但是高明也不在乎，反正這也是早晚的事。
而且徹底和侯君集撕破臉之後，好處也是有的，比如現在程咬金和李績兩人就主動走過來了。
程咬金嗓門很大，一邊走過來一邊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幹得好，侯君集這兔崽子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什麼玩意兒！”
程咬金的話音剛落，李績就笑著搖了搖頭。
“哎，知節你呀……”
說著，李績又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剛才實在是魯莽了，這次您可是把侯君集得罪死了，而且恐怕明天一早您就要被言官彈劾了。”
李績嘴裡雖然在說高明魯莽，但是嘴角的笑意和眼睛裡的讚賞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了。
高明把兩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頓時也咧嘴笑了起來。
“哈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侯君集那傢伙恐怕這輩子要老死在安東都護府了，一個沒了牙的老虎罷了，怕他作甚？至於那些言官，我家老頭子慣著他們，我可不會，來一個我罵一個，來兩個我罵一雙，罵得他們爹娘老子都認不得他們！”
聽到高明的話，李績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而程咬金則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不愧是殿下，有魄力，哈哈哈哈……”
李績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眼中再次閃過一絲讚賞，顯然高明的態度他也很是滿意的，此時此刻，李績也算真正認可高明了。
三人又聊了幾句之後，程咬金和李績就各自回府了，而高明也一路小跑的回了東宮。
快要吃午餐的時候，李明達就回來了，手裡還抱著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當她從高明身邊走過時，高明順便瞥了一眼，頓時就樂了。
“喲，這隻老虎**挺可愛的嘛！”
說著，高明就端起茶杯準備喝茶，不過他剛把茶杯送到嘴巴，頓時就愣住了。
“不對啊，這裡可是大唐，哪來的老虎**？”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朝著正在往後院跑的李明達叫了一聲。
“兕子，等一下！”
聽到高明的聲音，李明達連忙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瞪著萌萌噠的大眼睛看著高明。
“大哥，你叫兕子有什麼事嗎？”
高明走到了她的身邊，然後朝著她伸出雙手。
“來，兕子，把你懷裡的那個小傢伙讓我瞧瞧。”
“嗯！”
聽到高明的話之後，李明達不疑有他，立刻就把懷裡的小老虎放到了高明的手上。
而這個時候，小老虎也把眼睛睜開了，看到高明之後，立刻朝著他嚎了一嗓子，顯得萌態十足。
看到這一幕，高明的眼睛頓時就瞪圓了。
“真的是活的！”
看著高明驚訝的樣子，李明達頓時就笑了起來。
“嘻嘻，當然是活的了，大哥，這可是六哥讓人從河北道送到長安來的呢，怎麼樣？大哥沒想到吧？”
說著，她還揚了揚自己的下巴，一副十分得意的樣子。
如果是平時，高明一定會故意逗逗她，但是現在高明卻沒有這個心思了，因為他真的震驚了！
大唐的河北道可不是後世的河北省，而是囊括了整個東三省，李明達說這隻小老虎是從河北道拿來的，也就是說這是東北虎幼崽？
東北虎學名西伯利亞虎，是虎的亞種之一，成年的雄性東北虎體重有六百多斤，是現存體重最大的肉食性貓科動物，但是由於環境的破壞，到兩千零五年的時候，整個世界上的東北虎已經不足五百頭了。
從數量的稀少來講，東北虎的珍貴絲毫不亞于國寶熊貓！
高明手裡抱著這只東北虎幼崽，感受著他柔軟的皮毛和溫度，內心激動不已。
“這可是活生生的小東北虎啊，該給它取什麼名字好呢？嗯，就叫奔奔吧……”
高明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李明達就開口反對了。
“它不叫奔奔，他的名字叫大將軍！”
“……”
小野豬叫大將軍，小老虎也叫大將軍，這孩子怎麼就跟她爹似得，那麼二呢？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
“兕子啊，這個老虎可是很兇猛的野獸，會咬人的，不適合小女孩養，你還是去後院養大將軍吧！”
聽到高明的話，李明達立刻搖了搖頭。
“不要，那隻大將軍現在變得又大又醜，兕子不要它了，大哥快把小老虎還給我，兕子要抱去給厥兒還有小娘他們看！”
看著李明達一臉堅決的樣子，高明頓時臉色一僵，頓時就乾笑了兩聲。
“呃……呵呵……兕子啊，你說大哥平時對你好不好？”
李明達是很聰明的，聽到高明的話，她眼珠子一轉就知道高明想什麼了，頓時就搖了搖頭。
“不好，大哥每天都要兕子吃大蒜，兕子的嘴都變得臭臭的了，大哥一點都不好！”
聽著她這麼一說，高明頓時板起了臉來。
“哼，大哥讓你吃大蒜是對你好，居然還敢說大哥的壞話，今天中午你要吃的大蒜翻倍，還有，這隻小老虎大哥沒收了！”
說完，高明抱著小老虎就跑沒影了。
看著高明的背影不一會就消失在了院子的外面，李明達頓時一愣，等她反應過來之後，頓時小嘴一瞥，“哇”的一聲就哭了。
“哇……大哥欺負我，我要去告訴父皇，嗚嗚嗚嗚……”
李明達一邊哭著，一邊就跑出了東宮。
此時李世民正在禦書房批閱摺子，突然就聽到“砰”的一聲，禦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他抬頭一看，頓時就看到滿臉淚花的李明達跑了進來。
“父皇，嗚嗚嗚嗚……”
看著小丫頭哭得這麼傷心，李世民立刻就放下了手裡的毛筆，然後把她抱在了懷裡。
“哎呦，誰惹到我家小兕子了，是不是李愔那個臭小子？真是反了他了，乖女兒快別哭了，父皇這就去幫你收拾他！”
李世民的話音剛落，李明達頓時就搖了搖頭。
“不是的父皇，是大哥欺負我！”
聽到李明達這麼一說，李世民頓時就疑惑皺了皺眉頭。
“你大哥平時不是最寵你的嗎？他怎麼欺負你了？”
接著，李明達就把李愔送她小老虎，然後小老虎就被高明搶了的事告訴了李世民，聽完了她的話，李世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個高明也真是的，不就是一隻小老虎嗎？”
想到這裡，李世民頓時就摸了摸李明達的小腦袋。
“兕子啊，你大哥說得對，這個小老虎確實不適合你……”
還沒等他話說完，李明達的眼睛再次變得淚汪汪的了，看到這一幕，李世民連忙改口。
“好了好了，父皇知道了，父皇這就去東宮幫你把小老虎要回來行了吧？”
聽到李世民答應了，李明達這才高興了起來。
“謝謝父皇，大哥欺負兕子，父皇你要好好教訓他！”
看著李明達露出笑臉了，李世民頓時就笑著點了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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