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朱郎才盡 -【寒門崛起】《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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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05 AM

第七十五章 雅蠛蝶是一種蝴蝶

    山神廟裡的眾學子,在少女等人看押著朱平安離去後,一個個都變的鐵骨錚錚、不屈不撓、一片丹心照汗青了,雖然還沒有力氣動,但卻都不甘人後的破口指責開來:

    「無那賊子,有種別跑......」

    「妖女休走,再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此女子真是不知廉恥啊,真是有辱斯文,應該浸豬籠!」

    山神廟裡的學子心態也是不一樣的,雖然每個人都被搜刮走了全部財物,但是十餘個學子裡只有半數左右的右手被那少女報復性的踩的鮮血淋漓,那些沒有被踩的學子心理面有些竊喜。

    至於那些被踩的鮮血淋漓的學子呢。

    「咳咳咳,某雖不才,然也略同歧黃之術,察吾手之痛覺,某大膽揣測,此傷尚未及骨,涂少許膏藥,不出十日必然痊癒矣。」

    一個被踩的鮮血淋漓的學子,斜靠著柱子,臉上雖然淚痕未乾,但卻是一副自信滿滿、自覺學富五車的開口道。

    大伯朱守仁及其他幾位被踩的鮮血淋漓的學子,聞言大喜,十天就好啊,童子試還有月餘呢,紛紛扭頭看向那人,慨然嘆曰:「王兄大才!吾等不若也。」

    「咳咳咳,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而已。」姓王的那人本想應景的伸出手捋捋鬍子,但是尷尬的發現四肢無力,動不了,只能幹咳兩聲,手不能動表情湊,臉上擠出不敢當的表情。

    「吾等雖慘,然不及朱兄之侄慘也,其人被妖女抓去,少不得受一番皮肉之苦。」被踩的鮮血淋漓的一位學子,忽然發現了有比自己更慘的,忙於眾人分享。

    於是乎,被踩的沒有被踩的,紛紛心裡更加平衡了,還有人安慰大伯朱守仁。

    「無妨,那妖女賊人僅為取財爾,敝侄雖不免受些皮肉之苦,然絕無有性命之憂也。夫孟子言: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此一劫於吾侄而言,禍福相倚也。」

    大伯朱守仁雖淚痕未乾、鼻涕未擦,但此時卻是一副高瞻遠矚、大智慧的模樣感嘆。

    大伯朱守仁的這一席話,這一番毫不在乎的闊達胸襟又是惹的學子們紛紛讚賞不已。

    過了一會後,一個學子驀然嘆曰:此間事不入為外人道也!

    然後立馬得到了所有人的回應,換成白話大體也就是:咱這事誰都不許給別人說啊,被一個妖女給戲耍了哈,丟人哈,都不許說哈,來來來,咱們都發個誓哈,誰說就是跟我們所有人都過不去。即便是那傻小子朱平安說,我們也都不許承認,都說他撒謊哈。

    經歷過磨難後,學子們感情似乎更深了,雖然大家去縣城趕考的錢都丟了,不過那些個富裕的學子說可以讓他們家的書僮回家取些錢來應急,大家之後再慢慢還。

    然後山神廟裡的氣氛就又變得歡快了,就等著軟骨散藥效失效後,大家再一起歡快的踏上縣城趕考的征程。

    山神廟裡一片胸襟豁達的歡聲笑語,但朱平安就沒他們這種心情了,雙手被綁著,背著行囊走得慢一點,就會惹來一個推搡。

    「你這傻小子還背著破玩意幹嘛,值錢的都被我們拿走了......」那個負責看押朱平安的漢子嫌朱平安走得慢,又推搡了朱平安一把。

    朱平安踉蹌幾步,回頭再一次人畜無害的看他,臉上憨憨的回答說,「我身上值錢的被諸位好漢拿去了,所以我才得拿好這個啊,我家窮,這個行囊被縟也是我娘辛苦好久才做好的。」

    「不老實,從你身上都搜出十多兩銀子了,還敢說家窮!」

    朱平安話音一落,那漢子就往朱平安腦袋上又拍了一巴掌,嘴裡罵罵咧咧的說。

    對此,少女也不管,他只是好奇朱平安如何看出她偽裝的破綻而已,其他的不在乎,等到了地,問清楚了,若是回答的滿意就放了他,若是回答的不滿意,那就打一頓再放了他,反正對這些個讀書人是沒有好感的。

    尼瑪,老紙這次是真的記住你了,朱平安再一次回頭看那漢子,人畜無害。

    大約走了有半個時辰吧,朱平安被少女及帶到了一個貌似山腳獵戶過冬打獵暫歇用的棚戶裡。棚戶裡面佈置的不錯,臨時家具生活用品等等一應俱全,只是冬天已近尾聲,獵戶已經暫時不用了。

    剛進屋朱平安就被負責看押的漢子用力推了一把,似乎是下馬威似的,朱平安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幸好後背有行囊,才不至於太慘,但也足夠讓朱平安再人畜無害的看他一眼了。

    「這下好了少當家的,我們這次弄了這麼多錢,等老當家他們過來,肯定會誇獎一番。」

    一個漢子恭將搜刮的錢財裝進一個錢搭裡,敬的遞給少女。

    少女接過,隨手丟到桌子上,托腮想了下道,「你們三個去獵幾隻兔子山雞之類烤了吃的,父親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呢,剛才在廟裡那些人酸儒,酸的讓人倒胃口,什麼都沒吃呢。」

    「好嘞,少東家,你就等好吧。」被點到的三個漢子,聽到要吃烤肉,又想到還打劫了一罈好酒,不由喜笑顏開的領命而去。

    房間裡還留下兩個漢子看押朱平安,可見少女還是很謹慎的。

    「小弟弟,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少女拉過一個椅子坐在朱平安面前,笑吟吟的問道,精緻的匕首在她皓膚如玉的纖纖小手中,上下翻飛。

    朱平安抬起頭,露出一張憨厚的臉,似乎對少女手中的匕首很是忌憚,吞嚥了一口口水,才發出聲音:

    「我覺的喊救命救命啊,還不如喊雅蠛蝶、雅蠛蝶好一點呢。」

    「雅蠛蝶是什麼?」

    少女蹙起了眉頭,疑惑不已,如波星眸泛出一陣冷光。

    「哦,雅蠛蝶是山裡的一種蝴蝶,它飛的時候會發出不要不要的聲音,我們村很早很早以前有捉到的,時間久了,村裡人都用雅蠛蝶當不要的意思。」

    朱平安很是認真地看著少女,言辭鑿鑿的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07 AM

第七十六章 事了拂衣去

    朱平安對雅蠛蝶的解釋,並不能讓少女滿意。雖然她對這一帶山村並不是特別瞭解,對於朱平安的話難辨真假,但不管怎麼樣,她對朱平安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即便他說的是真的,救命就是換成不要不要,區別也不大嘛,誰會因為用語習慣懷疑人呢,

    所以......

    「小弟弟,你似乎有些不乖呢。」

    上下翻飛的匕首咻的一聲冷光射出,落在了朱平安兩腿之間,將朱平安的衣服釘在了地上。

    「別,別,別,我還沒說完呢。」

    尼瑪,都能感覺到蛋蛋涼意了。

    朱平安的額頭出現了冷汗,差一點啊,就差一點啊,這姑娘可真是一個狠角色,慌忙求饒,暫避其鋒芒。

    「那你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姐姐之前可是給你說過的,耍心機耍不過了,姐姐就會耍刀子的哦。別人會被你憨憨的外表欺騙,但是姐姐不會,所以不想身上少點什麼的話,你就老老實實的表現。」

    少女彎腰將匕首夾在指間,上下翻飛,笑吟吟的看著朱平安。

    朱平安被少女拆穿,也就索性憨笑了一下,坐在地上淡淡的開口道:

    「你在喊救命的時候,聲音雖然很到位,可是你的眼睛卻是沒有一絲害怕的眼神,反而像是狼看到了獵物一樣,眼睛紅紅的,是故意抹東西刺激的吧?」

    少女坐在椅子上,纖纖玉手夾住了匕首,不再轉動,饒有興趣的看著朱平安,等他繼續說。

    「還有就是你這個弱女子穿著繡花鞋跌跌撞撞的跑,那五個,呃,也就是他們,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就是追不少,就讓你恰好的跑到山神廟前,太巧了。」

    少女眸子裡的興趣更濃了,用眼神催促朱平安繼續。

    「還有就是你的衣著了,你衣衫散亂,表現出一副被搶過財物又差點被劫色的感覺來,可是你不覺得怪麼,你衣服那麼散亂,可就是什麼都沒露,當然並不是我色,而是真實遇到這種情況的話,多少總會露點,什麼也不露,太不正常了,追你的是五個見色起意的賊子,又不是和尚......」

    「然後就是感謝熱情過頭了,哪家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會跟一群男人喝酒敬酒的,拋頭露面都很少吧......」

    「當然,最能肯定的是,你敬我酒時,我故意裝作沒站穩撞你,那麼突然,可是你表現太好了,酒都沒灑出一滴,嘖嘖,身手太敏捷了,一個弱女子怎麼會呢?」

    朱平安說到這,憨笑著看向那個少女。

    入木三分、鞭辟入裡,分析透徹、切中要害

    一般這時都會有掌聲

    然而

    現實並非如此。

    「你這麼聰明,肯定看出來我很討厭讀書人了吧,那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少女聽完朱平安的話,點了點頭,然後纖纖玉手托著香腮,笑吟吟的問朱平安。

    朱平安被問的一愣,這姑娘換台有點快了吧。

    還沒等朱平安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繡花鞋在眼前放大,然後自己就被少女一腳踢翻在地上了。

    「我最討厭像你這樣聰明但卻自以為是的讀書人!」

    自己真是小覷古人了

    原來自古以來就不乏這些喜怒無常的女子

    朱平安躺在地上看著少女背著雙手轉身的身影,很是狼狽,但卻不在意的咧嘴笑了笑。

    「臥槽,這貨不是被少東家踹傻了吧,都快啃一嘴泥了,還咧嘴笑。」

    一個負責看押朱平安的漢子,看到朱平安狼狽的躺在地上,臉都貼著土了還咧嘴笑,不由吐槽了一句。

    另一個漢子也是跟著嘲笑。

    「別管他,這些個讀書人,總喜歡做作、故弄玄虛,搞得好像全天下都在他們掌中一樣,讀書都讀傻了,分不清形勢。」

    少女對此不以為意。

    很快,外面打兔子山雞的三個漢子也回來了,手裡拿回來六隻剝皮清洗好的兔子,另外還順便揀了一些干柴回來,在棚戶內生起火來。

    醇香酥脆,烤兔子味道真是聞著都覺得香。

    朱平安口齒生津,看著少女等人每人一隻烤兔子,本以吃飽的肚子又有些餓了。

    「咳咳,那個能不能也給我一塊。」朱平安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少女問道。

    「你們不是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嘛,在那背書吧。」少女似乎對讀書人充滿了厭惡,雖然說話時笑吟吟的,但是話語間嘲諷意味不言而已。

    少女自己一個人坐在棚戶土炕上,另外四個漢子則是坐在稍遠一點的地上,顯示出了不同的等級地位。

    「那能再給我喝口酒嗎?」

    朱平安鬧了一個灰頭土臉卻也不失落,轉而對她們腳邊的酒產生了濃厚興趣。

    幾個大漢聞言恥笑不已,給你喝酒純屬浪費,在山神廟外你又不是沒喝過!這種美酒還是我們自己喝。

    果然不負江湖兒女美名,少女也喝酒,自己帶有酒杯,其他幾個漢子都是在棚戶裡找的碗,倒上美酒,美美的喝了起來。少女不貪杯,淺嘗輒止,只喝了一小杯。其他幾個大漢卻是都喝滿滿了一大碗,一滴都沒給朱平安剩下。

    朱平安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吃肉喝酒,臉上的憨笑愈發濃郁了,被綁在背後的手間一個破碎的瓦片,緩緩摩擦綁縛的繩索,繩索已經被磨斷五分之四左右了,稍一用力繩索就能斷的樣子。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吧?」

    正在喝酒吃烤肉的幾人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紛紛扭頭看向聲音源。

    「哦,可能還得再等兩個呼吸。」朱平安見他們還能扭頭,便又淡淡的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少女狐疑看向朱平安,覺的有點不對勁。

    然後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朱平安從地上站了起來,還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活動手腳。

    怎麼會,不是綁著手的嗎?

    再然後,少女和五個漢子紛紛慘白了臉色,身體忽然間沒有了力氣,就是連小手指都動不得了。

    「很奇怪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朱平安將行囊放在一邊,緩緩走向少女。

    「在廟裡我可不是閒的蛋疼無緣無故的撞你,聽到你聲音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看穿了,根本不用冒著危險撞你去確認。你一定沒發現你別在腰間的紙包不見了吧,就是你斂衽、蹲身時打開捏了一小撮又放回去的那個紙包,我看到你提著酒壺敬酒時往裡灑了東西。我撞你的時候趁機把它拿到手裡了,在山神廟外喝完一口酒後趁機也往裡灑了一撮。」

    朱平安說著走到少女跟前,將少女放在身邊的精緻匕首去到了手裡。

    「小弟弟,你要幹什麼?」這個時候,少女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朱平安拿著匕首,憨笑著站在少女跟前,說話斯文有禮:

    「這位姐姐,你可不可以施捨些錢財與我?可憐可連我這個身無分文卻還要赴縣城趕考的書生吧!你看,我現在唯一的財產就是這把匕首啦!」

    少女盯著朱平安,臉上笑吟吟的,心裡卻幾乎噴火,太無恥了!娘說的果然沒錯,天底下就數這些個書生最是骯髒無恥惹人厭惡了!搶劫還把話說得那麼委婉,施捨?有把刀子架在人脖子上讓施捨的嗎。還有,那刀子是我的,什麼時候成你唯一的財產了!

    「你要是不同意就拍拍手,不拍呀,就當你同意了哈。」朱平安憨笑著,補充道,「這位姐姐就是大方,一下子就施捨給我二百三十兩銀子零六百五十七文。姐姐人這麼好,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書生做如意郎君。」

    朱平安將少女剛才隨手放的錢搭取到手裡,滿意的掂了掂。

    從少女這取走了她們在廟裡搜刮的錢財後,朱平安又拎著匕首走到了那五個大漢那裡,笑的一臉憨厚。

    五個大漢看朱平安此時的笑,幾乎跟山神廟裡眾學子看少女笑是一樣的。

    「別緊張,我又不會手抖。」朱平安蹲在曾經打過自己腦袋兩巴掌、推搡過自己好幾下、進門時還將自己摔個狗吃屎的漢子面前,笑的一臉憨厚,手拿著刀子貼著他的臉。

    「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老子會緊張!」

    漢子還是有幾分骨氣的,要不是力氣不夠的話,肯定會噴朱平安一臉唾沫。

    「吃那麼多鹽,想把自己醃成鹹魚嗎?」朱平安憨笑。

    「少提些沒用的,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啊......」有骨氣的漢子說著說著,忽然一聲慘叫,別說皺眉頭了,五官都扭曲了。

    「呀,對不起,我還真手滑了。」朱平安一臉歉意的將自由落體插在漢子大腿上的匕首拔了出來。

    看著漢子腿上鮮血直流,朱平安忽然覺的有些反胃,都不太敢看,看來這種裝逼方式不適合自己,自己穿越前穿越後終究只是個普通人,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自己果然做不來。

    「算了,看你們也是窮的夠嗆,榨不出錢來。」

    索然無味,但也不想在這些人面前露怯,朱平安提著匕首在幾人面前晃悠了一圈,硬著頭皮嚇了嚇他們,留下一句話就轉身了。

    少女看著朱平安拎著帶血的匕首憨笑著又朝自己走來,這下跟剛才不是一個感覺了。

    匕首都在滴血呢現在。

    膽子再大、武功再高,命可是只有一條。

    「你又要幹嘛?」少女有一絲緊張,不再是笑吟吟的了。

    「你的手下沒有施捨給我錢,我只好再來找你了。」朱平安淡淡的說。

    「錢都被剛才你拿走了。」少女有些生氣,本來想在父親面前露臉,沒想到卻栽在這少年手裡。

    「我覺得姐姐還有錢施捨我。」朱平安說著上下打量少女。

    少女見朱平安目光不懷好意,便開口道,「桌子腿底下還有五兩碎銀子,其他真沒有了。」

    少女想著想把朱平安應付過去,等自己軟骨散消失了,或者父親他們來了,再把這少年挫骨揚灰!

    朱平安按少女的話,果然從桌子腿底下挖出了五兩碎銀子,吹了吹土放在了懷裡。然後卻是再一次拎著匕首來到了少女面前。

    「你還要幹嘛!」少女怒視朱平安,太貪得無厭了吧。

    「脫衣服!」朱平安拎著匕首淡淡的說。

    禽獸啊,這些讀書人比母親說的還要無恥骯髒,搶了錢不算,他還想,還想......真是禽獸不如!

    「哦,也是,你動不了。那我就只好自己來了。」朱平安淡淡說著,就上手了。

    感覺到朱平安解自己衣服,少女閉上眼睛,眼淚都出來了,心想自己這次完了,要被這少年玷污了清白了。不過等自己軟骨散消了之後,一定會把這小子大卸八塊,把肉扔到野地裡喂狗!把骨頭碾成粉末,撒到河裡餵魚!

    「算你老實,沒有藏錢。」

    朱平安說了一句掉頭就走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哈?少女疑惑地睜開眼睛,自己只是外衣被解開了,裡面衣服都好著呢。

    故意的

    這小子故意耍自己的!

    少女看著朱平安漸漸消失的背影,咬緊貝齒,恨不得上去一刀劈了這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08 AM

第七十七章 懷寧縣城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暮色四合,最後一抹斜陽還留戀地撫摸著地平線,那黃昏的霞彩,總像是紅日跌落西天的蒼山而濺起的煙霧。古道兩側光禿的枝椏映照在地上,似一幅粗略的水墨,隨意揮灑的筆墨只留下一抹痕跡。

    懷寧縣城的百丈城牆也彷彿披上了一層單薄的金裝,在夕陽下閃著昏暗又明亮的光芒。

    迎著夕陽的背後,走來一個風塵僕僕的少年,在夕陽餘輝下拉出了長長的影子。少年背著行囊,身上佈滿了灰塵,一襲青衫也沾染了不少草屑,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懷寧縣城,憨厚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緊趕慢趕,中途還搭乘了一位好心大叔的馬車,總算是在日落前趕到懷寧縣城了。

    這少年正是赴縣城趕考的朱平安,朱平安從少女手中脫身便徑直往縣城趕了,途中除了遇到曾去過下河村串巷叫賣的貨郎,花了兩文錢托其給家裡帶個自己安好的口信外,朱平安可以說一直沒有停止過腳步。

    四海昇平,八方寧靖,懷寧縣城此時人來人來、車如水、馬如龍,繁華程度是靠山鎮所不能比的。

    朱平安融入人群中,慢慢的向城門走去。

    進城要交一文錢,出城則不需要付錢,輪到朱平安時,守城士兵見朱平安穿著青衫長袍,便詢問朱平安進城做什麼,朱平安回答說參加童子試。守城的士兵聽說朱平安是參加童子試的讀書人,瞬間就恭敬了很多,跟對待前面行人的態度截然不同,連進城費都沒有收就讓朱平安進城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背著行囊走進縣城的朱平安,再一次感受到這句話所代表的這個時代的內涵。

    漫步在懷寧縣城的街上,感受到的是古意盎然的印象。這是一個真實的,繁榮的古代縣城生活,並不比現代的城市差,是兩種風格,一個鋼筋水泥現代化,一個是古風古韻水墨畫。

    黃昏時分,城內仍然熱鬧繁華,青石板路鋪砌的街巷,兩側生意興隆的店舖,人來人往的行人服飾時尚乾淨,完美展示了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的富足。

    朱平安背著行囊風塵僕僕的走在這裡,真的有一種土包子進城的感覺。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吃一頓熱飯,洗一個熱水澡,再換一身衣服,最後再美美的睡一覺。

    朱平安背著行囊走向一家名為悅客來的客棧,客棧是三層樓式建築,大堂食客也有不少,客棧外一個穿著乾淨利索的小二肩上搭著一塊白毛巾,看到朱平安走來,店小二熱情招呼上了。

    「這位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我要住店。」朱平安憨笑著回答。

    「好嘞,客官您裡面請。」店小二伸手彎腰引導朱平安進店,走進店裡,店小二便大聲喊道,「掌櫃的,這位公子要住店。」

    「這位公子可是巧了,本店只剩下最後一間末等客房了。」

    很快,一位身寬體胖的掌櫃就走過來了,四十餘歲的中年胖大叔,油光滿面。

    「能否勞煩讓我看下客房?」朱平安聽掌櫃說是最差的一等客房了,不由想到前世看過的周星馳的電影中的那間廁所都沖不乾淨、水龍頭一撥就斷的房間。

    「當然可以,公子隨我來。」掌櫃倒是好說話。

    朱平安隨著掌櫃的往後院裡走,差不多是最裡面的一個角落的房間,打開房門,房間只有最基本的床和桌子,雖然很是乾淨清潔,但是採光也不好,故意在這裡面看書會傷眼,朱平安對這房子不甚滿意。

    「近日進城趕考的學子日增,這間房子也是本店最後一間了,城內的其他客棧也都幾乎人滿為患了。」掌櫃的見朱平安對房子不太滿意,就開口提醒道。

    「這間房子多少錢,住幾天怎麼算,住一兩個月呢?」朱平安隨意問了下價格。

    「短住一日一百文,長住的話,每月二兩五錢銀子。」掌櫃的伸出手掌比劃道。

    咳咳,就這樣的房間還這麼貴,比靠山鎮幾乎貴十倍了。雖然說朱平安今日小發了一筆,但卻也不願意做這個冤大頭。父親辛苦趕車一天才不過這些錢,這一日租金都夠母親縫荷包兩天了,不行。

    「不好意思,叨擾了。」朱平安拱手表示歉意。

    「無妨,小公子但可去看別家,若是尋不到住處的話,我家的店門給小公子開著,呵呵呵,當然是這間房還有的情況下。」掌櫃的不在意的笑笑。

    「多謝大叔。」朱平安道謝後,背著行囊離開悅來客棧。

    朱平安走在街上也遇到了不少身穿長衫的讀書人,天氣嚴寒,這些人也有不少手持摺扇,一股指點江山的感覺。

    接下來,朱平安也問了三家客棧,規模大小不一。規模小一點的房間稍微便宜些,下等客房一日90文,租住一月二兩三錢銀子;規模大一點的,有一個跟悅來客棧一樣的價格,還有一個比悅來客棧貴上一些。但是,可惜這客棧都客滿了,只剩那個貴一點的客棧還有幾間客房,只是掌櫃的一個咬著不降價。

    看來行市確實如此了,其他的客棧應該也是如此了,朱平安正準備返回悅來客棧,將那個末等客房租下來,大不了看書就去外面看書好了。

    「前方可是彘兒?」

    這時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

    朱平安扭頭,看到了換了新衣衫的大伯正和其他幾位學子往這邊走來。

    大伯朱守仁和其他幾位學子看到朱平安身上灰塵僕僕,青衫上碎草屑片片,額頭上還紅紅,心裡平衡多了。

    「大伯可還有餘資,勻與彘兒些。」朱平安看到大伯朱守仁走近後,搶先說出了這句話。

    然後就看到大伯朱守仁像是吞了蒼蠅一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11 AM

第七十八章 我心有猛虎,柴房亦可嗅薔薇

    「唉,一言難盡啊,我等幾人也是幸得承蒙錢兄趙兄等人接濟,大伯也想幫你,奈何囊中羞澀啊。」

    大伯朱守仁臉色幾經變幻,終是嘆了一口氣道。

    朱平安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心裡卻是波瀾不驚,早就預料到大伯會拒絕,不拒絕才怪呢,他們所有人的錢都在自己這呢。看大伯穿著一新,可見確實也有朋友接濟他,問這麼一句,就是為了聽到大伯的拒絕,這樣以來,大伯也不好意思開口問自己要錢了。

    自己身上這些錢,還是留著以後用吧,也能為家裡減輕負擔,科舉考試花費多著呢。

    「大伯可有住處?」朱平安又問。

    「住處倒是有,但也是承蒙錢兄趙兄等人不嫌棄,分與我一間臥室。」大伯也還是一副有心無力的樣子,「我等所住之地卻也皆是人滿為患矣。」

    大伯朱守仁說完這句話,又看了看背著行囊的朱平安,用一副為朱平安考慮的語氣接著說,「彘兒,莫若這樣吧,你暫去我那歇息一日,你修書一封讓家中再備紋銀二十兩,我托朋友僕從將你的書信帶回家,讓僕從再將銀兩帶回,如何?」

    看著大伯將心比心的樣子,朱平安莫名感到好笑,大伯真是好算計,童子試大體每人十兩就夠了,讓家裡準備二十兩,是讓爹娘將大伯那份也一併出了。再說了,讓你朋友的僕從將錢帶回來,誰知道錢還能不能落到我手裡,若是說僕從攜錢走了或是丟了,如之奈何,這種事在大伯這是皆有可能。

    自己可是不缺錢的。

    「謝過大伯好意,家母離家時曾在侄兒內襟夾層縫補了五兩小額銀票,彘兒自己一人節儉些,倒還能撐下去。」朱平安看著大伯淡淡的說,將一個人節儉些說的重了些,免得大伯有想法。

    大伯算盤落空,失落不少,也不再提讓朱平安去他那湊活一日的事了,揮了揮手道,「既如是,那彘兒快去尋住處去吧,天色晚了就不好了。」

    這時跟大伯走在一些的其他幾位學子中,有一人用戲謔的語氣說,「賢侄只五兩爾,怕是只能住柴房了。」

    另外一人也湊熱鬧說,「那可巧了,吾等所住之客棧還真有一間柴房,走時掌櫃的正收拾柴房準備出租呢,言曰月租僅收1兩銀子爾,比普通客房便宜一倍有餘。」

    這些人戲謔的言語,確實讓朱平安眼前一亮。

    一般來說,柴房都是向陽寬敞的房間,若是收拾好了,放一張床,也不見得比末等客房差,況且比普通客房便宜那麼多。

    至於什麼住柴房沒面子之類的,朱平安倒是不在乎。面子,可不是你住的好壞決定的,君不聞勾踐臥薪嘗膽乎,只要自己有能力,住哪都有面子。

    我心有猛虎,柴房亦可嗅薔薇。

    「真的啊,客棧在何處?」

    這些人本來是戲謔朱平安的,卻沒想到朱平安這傻小子不僅沒有羞愧反而憨笑著問起眾人。

    好吧,這傻小子沒得救了。柴房柴房,不就是生產炮灰的地方嗎,這麼不吉利,開來他也是自暴自棄了。

    大伯朱守仁他們本來就是閒得無聊隨意走走的,這一會見朱平安這傻小子非要去住柴房,一個個看笑話似的簇擁著朱平安唯恐他反悔似的,往他們客棧而去。

    朱平安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倒是大伯朱守仁臊紅了臉,好像丟了他多大人似的。

    大伯朱守仁他們住的客棧還蠻遠的,也看出大伯他們真心有閒情逸致,走了大約得有半個小時左右,才來到他們所住的客棧前。

    這間客棧比剛來時看的那件客棧要豪華多了,在古代怎麼也得評的上星級了。

    掌櫃的是一位頗有市儈氣的胖掌櫃,正在為柴房發愁呢,剛才見來這借宿的學子書生頗多,有商業頭腦的他就命人把柴房收拾出來,想著便宜些租出去,也能賺兩銀子。

    萬萬沒想到,當自己向學子們推薦柴房時,這些個文文弱弱的學子彷彿跟自己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的,一個個恨不得生啖了自己的肉,張口有辱斯文,閉口斯文掃地,要不是自己見勢不妙趕緊賠笑,這些個學子書生真能撩胳膊跟自己幹一架。

    不就是一間柴房嘛,至於嘛,胖掌櫃怎麼也無法理解書生學子的傲氣。

    胖掌櫃在書生學子那裡受了不少氣,現在看到柴房就來氣,若是有人來租,再便宜一半都行,省的看著厭煩。

    就在這時,一句彬彬有禮的聲音傳來。

    「掌櫃的,可是有柴房出租?」

    胖掌櫃抬頭就看到了一位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長的看上去有點憨憨的。少年背後正是剛在自己這裡租房不久的幾位書生學子,這些書生學子一個個看笑話似的看著那憨厚少年,那眼神那笑容就跟隔壁幾個客棧掌櫃的看自己是一樣一樣的。

    「有,只要你願意,半兩銀子租你一個月。」

    同是天涯淪落人,租房便宜你半兩。胸無點墨的胖掌櫃此刻腦海裡卻忽然浮現了這句話。

    跟在朱平安身後看笑話的眾人,雖然吃驚掌櫃的怎麼無緣無故又便宜了一半,但也沒有羨慕朱平安好運氣,反而嘲笑更濃了,柴房本來就夠低賤的了,現在價格又賤了,人住進去更晦氣了。

    來租房的少年正是朱平安,聽到掌櫃開口說一月只收半兩銀子,憨憨的臉上笑容更濃了,憨笑著開口說:「好,勞煩掌櫃的帶我看下柴房。」

    胖掌櫃領著朱平安去了柴房,大伯朱守仁等人遠遠跟著,並沒有跟著進去,怕沾了晦氣害了考運。

    柴房外面看著簡陋,裡面卻收拾的很乾淨,磚鋪地一塵不染,靠著窗戶還有一張桌椅,床也是剛搬進來的。向陽面,夕陽餘輝可以透過窗戶照進來,白天肯定是明亮的。整體感覺比第一家客棧的末等房好多了。

    「怎麼樣?」胖掌櫃有些緊張。

    「我覺的還好啊,物超所值。」朱平安扭頭憨笑著回答,看了看四周,滿意的點了點頭。

    高山流水遇到知音啊。

    胖掌櫃越看朱平安越順眼,一不做二不休,又給朱平安便宜了一錢銀子。

    朱平安也是越看胖掌櫃越順眼,四錢銀子住這種房間,好極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13 AM

第七十九章 懷寧縣的清晨

    因為太過疲累,交過一月的房費後,朱平安要了一碟小菜兩個饅頭草草吃完,在木桶裡洗了一個熱水澡,就早早上榻休息了。

    這邊朱平安睡的香,卻不知道他的大名已經在客棧附近小範圍內傳來了。

    書生學子嘛,都講究喝個酒吟個詩作個賦什麼的,在大堂吃晚飯時,不知道是誰以嘲笑的口吻讀出了朱平安在十里長亭做的那首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的詩,然後整個大堂一片哂笑聲,再有人不小心的說那個被蛇咬聞啼鳥的才子正在柴房酣眠時,大堂就都是嘲笑聲了,朱平安的大名就這樣在客站附近小範圍內流傳開來。

    正在酣然入睡的朱平安不知道罷了,當然,即便是知道了肯定也是一笑了之。

    翌日清晨時分,白茫茫的霜霧瀰漫了懷寧縣城,旭陽還未升起,東邊的天空卻噴薄出了淡淡的晨曦。

    飲酒作詩了一晚的學子們此刻都沉浸在夢鄉之中,客棧的柴房卻已被人推開了,一襲藍衫長袍,斜挎書包的朱平安神清氣爽、神采奕奕,手拿一塊黑木板走了出來,掩上房門施施然往外走去。

    出了客棧,外面行人稀少,霜霧中懷寧縣城別有一番風味。

    青石板綻開霜花,寒枝染黑白霜,簡直是一幅水墨山水畫。

    古代講究氣運,縣城大多是依山傍水,懷寧縣城也不例外,依著一條名叫滂江的河流,又將河水經護城河引入城內折了一個來回。

    朱平安踏著青石板往河邊走去,晨曦中有小船在河中游弋,美麗的滂江在早晨的迷霧下顯得格外美麗而神秘。

    朱平安走到青石鋪就的江邊,尋了兩塊相鄰的青石,將黑木板擺放在其中一塊較高的青石上,一撩長袍坐在低矮的那塊青石上,從斜跨的布包裡依次取出毛筆、竹筒,開始了每日清晨的必修課。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朱平安在霜霧瀰漫的江邊,沾了清水揮毫潑墨......

    在霧氣消散,旭日東昇後,朱平安收了毛筆黑木板,又從書包裡掏出一本抄寫的朱熹作注的《春秋》,津津有味看了起來。朱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這是一個表裡嚴重不一的人,不提他和蘇軾之間的齷齪,就看他一方面大肆鼓吹存天理、滅人欲,另一方面自己卻是三妻四妾還往青樓找樂子,就知道了。不過,單說他對四書五經裡理解還是很高的,至少當代統治者及文流大儒很是認同。

    「快看,一個酸秀才,咯咯咯......」

    清晨結伴前來江邊洗衣舂米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到坐在江邊石頭上看書都不曾發現長袍已經濕了長擺的少年,不由一個個嬉笑起來。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是古代對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要求,一般的百姓家是沒這麼講究的,當然,男女大防比現代是嚴格多了,男女不能獨處,不過現在這麼多大姑娘小媳婦在一起,根本也不怕有人說閒話,膽子也就大了起來,看到朱平安這少年憨厚的模樣,不由嬉笑起來,甚至還有膽大的媳婦言語挑逗朱平安。

    「那小秀才看的這麼認真,可是在看男女打架的書啊?」

    「咯咯咯......」通過人事的媳婦們一個個嬉笑起來。

    當然,也有未出閣的小姑娘被臊的滿臉通紅,追著那膽大的媳婦尋不是。

    朱平安倒是被這些人弄得不好意思了,並不是說被那膽大媳婦的話給說的不好意思了,在現代閱片無數的他怎麼會因為這種程度的話不好意思呢,而是沒有在這麼多大姑娘小媳婦的圍觀下看書的習慣,自己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

    「早啊。」

    於是,朱平安收了詩書,拿著黑木板遠遠的朝那些個大姑娘小媳婦打了一個招呼,便起身離開了。

    「呀,別走啊,你還沒回答是不是呢。」

    身後傳來一片女子的嬉笑聲。

    霜霧消散後的懷寧縣城給朱平安的印象是朦朧的,濕潤的青石板路,清澈的小河穿城而過,青色磚石砌成的城牆佇立在遠處,充滿了詩意。

    循著一股誘人的香味,朱平安在街邊尋了一處小吃,要了一碗豆花,兩個鍋貼,店家送了一小碟自家醃製的小菜,美美的吃了起來。

    豆花上撒了一撮香菜,澆上了店家秘製的入味料,看上去色香味俱全;鍋貼透著豬肉的肉香,小菜也是清脆爽口,味道好極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店家不是豆腐西施,而是一位大嬸。

    話說,自己在現代小說裡經常看到男主角邂逅一位豆腐西施或者沽酒西施甚至豬肉西施之類的橋段,怎麼自己在大明八年多了都沒有遇到過。

    儘管遺憾,但朱平安仍舊吃的腆著肚子離開。

    吃飽喝足的朱平安,尋了幾個路人,問了下路,便沿著街道左轉右拐了起來。

    途中花一錢銀子買了一包上好的點心,讓店家用紅紙包上,又在另一處店家花錢買了些水果用竹籃提上,往路人指點的方向走去。

    邊走邊找,大約半個小時吧,朱平安來到了目的地——百草堂。

    這是一個大藥鋪,比靠山鎮的那處藥鋪要大五倍有餘,藥堂內人來人往,光是坐堂郎中就有六位。

    朱平安提著水果點心走了進去,有一藥堂學徒走了過來問道,「敢問公子可是要問診?」

    朱平安搖了搖頭,拱了一禮回答道,「非也,小子靠山鎮下河村人氏,八年前幸得胡老神醫妙手回春,揀的一條性命,父母終日田中做活無力前來拜謝,深以為憾,今日小子特來向胡老神醫拜謝。」

    學徒想了想對朱平安說,「那你稍等片刻,我去問問恩師。」

    原來這學徒竟然是胡老神醫的學徒,學徒說完就往藥堂後面走去。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時間,學徒返還。

    「讓公子久等了,恩師說他不記得此事了,要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學徒回來後轉告胡老神醫的話,又補充道,「其實恩師救人無數,這種情況也遇到多次了,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東西也請公子帶回去吧,恩師從不收禮。」

    朱平安站在那想了許久,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開口道,「胡老神醫風範讓人佩服,但我也於心不安,這樣吧,這張銀票就當我放在藥堂為那些無錢買藥的病人付的吧,雖少但卻是我的一番心意。」

    學徒不敢做主,又去稟明恩師,過了一會回來告知朱平安,說恩師同意了。

    從不收禮的神醫卻能為那些無錢治病的人收下這微薄的十兩銀子。

    真是一心懸壺濟世的神醫啊。

    朱平安對胡老神醫的醫品醫德佩服的五體投地,若是現代醫院能有胡老神醫十分之一的醫品醫德,醫患關係就不會那麼緊張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16 AM

第八十章 你奏開

    除了某一天一個人尋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自己是不是朱平安,得到自己肯定的答覆後硬塞給自己一張二十兩銀子的銀票外。

    在懷寧縣的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清晨練字讀書,從街上返回時尋一處小吃,每日上午嘗試對四書五經破題做八股文,下午則將腦海記憶中前世看過記過的清朝八股文隨意翻出幾篇學習。

    時間就這樣平淡過去,距離童子試僅剩不到五天了。

    這一日清晨,朱平安和往常一樣準備出門去江邊練字,正要出客棧卻被人從後面喊住了。

    這熟悉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是大伯朱守仁。

    「大伯,早。」朱平安轉身問好。

    「彘兒今年日緣何早起?」大伯朱守仁走在一群學子中間看到大門口的朱平安,頗為意外的問道。

    我為啥今天早起?大伯朱守仁的一席話讓朱平安無語了,我哪是今日早起啊,我是每天都早起啊。今天是被你們看到了,往常你們都還在睡夢中呢。

    「臨近考試,心中不安,早起尋一僻靜之地看書。」朱平安拍了拍書包,回答說。

    跟大伯走在一起的其他學子對朱平安這位被蛇咬聞啼鳥的柴房大才的回答,報以哄笑,這傻小子再有五天都要考試了,這個時候才開始看書,有什麼卵用。

    「安哥兒走,今日二月三,文曲星誕生,普天之下飽讀詩書之士莫不同去孔廟祭拜文曲星上高中香。」

    同行學子中有人對朱平安這位後進臨時抱佛腳的傻孩子報以同情心,見這位住柴房的衰少年在文曲星誕辰這天竟然不去祭拜,反而還想著去臨時抱佛腳,看玩笑,文曲星誕辰你不去跪拜還想抱佛腳,你等著挨踢吧。於心不忍,於是開口拉朱平安同去文昌寺上香祭拜。

    大伯朱守仁也有意在眾位學子中展現自己提攜後輩的胸襟,於是開口接著說,「汝現在看書抱佛腳,還不若去孔廟上一炷香沾沾孔聖及文曲星的福氣,莫要擔心錢的事,這錢,大伯與你出了。」

    然後朱平安就看到大伯一副割肉似的往自己手裡放了五文銅錢。

    打發叫花子呢?

    朱平安哭笑不得的看著手裡的五文錢,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五文錢而已,幹嘛要說的那麼大義凜然。還有什麼時候看書成了抱佛腳了,你們去寺廟上香祭拜才是真正的抱佛腳好吧。

    再然後,朱平安就被這一群學子給裹挾進孔廟了,只得邊走邊破題了。

    文曲星屬水,北斗第四星,主科甲星,五行屬癸陰水,是天權伐星,主天理、文書,管科甲名聲、文墨官場、功名、文雅風騷。孔廟除了祭拜孔子外,也有文曲星的廟殿。

    清晨時間尚早,孔廟卻已經是香火蒸騰,人言鼎沸了,往日安靜的文昌寺,這一刻擠滿了前來拜祭的學子書生。和現代一年一度的高考來臨前一樣,這些個學子書生把祭拜孔聖及文曲星視為考前大事,祈禱自己能在童子試中一舉登科,光宗耀祖。

    孔廟有香火就少不了廟祝,有廟祝就少不了抽籤解籤的活動。

    祭拜完,上過高中香,這些學子們便圍著幾個抽籤解籤的廟祝問起前程了。

    廟祝一副得道高人裝扮,披一道袍,留一八字鬍,手掐指尖唸唸有詞。

    大伯朱守仁抽了一個簽,花了整整一百文錢請廟祝解籤,廟祝收了錢掐指片刻說籤是上上籤,心想事成、逢考必過之類的話,聽得大伯朱守仁臉色潮紅,又排出五十文錢與廟祝。

    尼瑪,隨手賞給一個解籤的人都比我這親侄子多十倍,給我時還跟割肉似的,賞給廟祝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伯,不愧是大伯。

    隨行眾人也都賀喜大伯朱守仁,彷彿大伯已經高中秀才似的。

    其他人隨後也都一一抽籤,付錢百文解籤,大都是上籤或上上籤,一個個喜不自勝。

    朱平安是跟他們一起的,僅是給孔聖人及文曲星上了一炷香,一直站在最後都沒有去廟祝那抽籤的意思。

    廟祝收錢正收的興起呢,見朱平安竟站在那不動了,不由提著功德箱走到朱平安面前晃了晃。

    眾學子含笑站在一旁,等著看朱平安這個住柴房的窮小子如何應對。

    「大師,有錢了不起啊。」朱平安憨笑著開口,一點也沒有花一百文解籤的意思,一百文可是要朱父辛苦趕牛車一整天呢,怎麼願意花一百文聽廟祝胡謅一句話。

    廟祝臉上一道黑線。

    「朽木不可雕也」

    「愚不可及」

    圍觀的學子們對朱平安的行為,報以深深的鄙視和嘲笑。文曲星前解一支籤,給自己童子試來一個好兆頭,可是這傻小子卻吝嗇如斯。

    廟祝也是見多識廣之徒,自然不甘心在朱平安這吃癟,不然以後生意還怎麼做,於是手捻鬍須,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說教起來:

    「簽及錢猶如一根魚竿和一筐魚也,一根魚竿和一筐魚,你選哪一個?」

    「我要一筐魚。」朱平安想也不想就回答。

    「施主,膚淺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你懂嗎?魚你吃完就沒了,魚竿你可以釣很多魚,可以用一輩子!文曲簽也......」廟祝深入淺出、言簡意賅的擺出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馬上就要引到簽上了,相信這單生意又妥妥的了。

    此刻廟祝看著圍觀眾人的佩服的眼神,心中不勝得意,正要一鼓作氣將簽和錢的道理也擺出來。誰知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面前的憨後生就開口了。

    「我要一筐魚之後把它賣了,可以買幾根魚竿。自己留一根,還可以把多餘的魚竿賣給別人......」

    身披道袍、一臉高深的廟祝如吞了蒼蠅一般......此刻他內心的想法肯定是:無量天尊......你奏開,貧道不想和你說話。

    「斯文掃地.....」

    「朽木不可雕也......」

    周圍的學子紛紛的開始對朱平安的行為言語進行指責,不滿朱平安對經典語句的解讀。

    「剛才所言皆玩笑也,平安言辭此無他,僅因囊中羞澀也。」朱平安這個時候倒也光棍,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對眾人拱手解釋。

    這時換成眾學子想吞了蒼蠅一樣了,你咋能這麼坦然的承認自己囊中羞澀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19 AM

第八十一章 開考

    窗外漆黑一片,黎明前這一刻最黑最暗最冷,客棧內往常熟睡的學子書生此刻都收拾一新,帶好自己的東西出門了。

    是飛蛾撲火

    還是鳳凰涅磐

    這是決定各自以後命運開始的一天,大明二月的縣試開始了,客棧內走出的學子書生或是焦慮不安或是躊躇滿志,當然也有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

    朱平安在此時也出門了,帶了一大堆東西,跟搬家似的:行囊裡有一無裡兔皮毯子、一薄褥子;提了一個大號竹籃,裡面全是放的吃的喝的,果脯、糕點、熟食、滷肉、水杯等等玲琅滿目;當然筆墨紙硯也是必不可少。

    朱平安畢竟才十三歲,個子不高,帶了這麼多東西,都快遮的看不到人了,像個笨拙的烏龜背著殼似的。

    其他出門的學子書生看到朱平安紛紛嘲笑其所帶東西太多,他們大都帶的比較輕便,也有的人也帶了很多東西,但沒有一個像朱平安這樣帶這麼多的。

    對於同行學子書生的嘲笑,朱平安對此置若罔聞。

    路過大堂時,朱平安有些吃驚的發現大伯朱守仁正和其他幾位學子悠閒的點了一桌好酒好菜吃上了,一點也沒有動身的意思,同行的其他學子書生都是羨慕的看著他們,大伯朱守仁他們也很享受眾人的矚目、羨慕。

    「彘兒,勿需緊張,此次不中無妨,且當長經驗了,來日方長。」

    正享受眾人羨慕的大伯朱守仁,看到了帶了背了一大堆東西的侄子朱平安,臉上更得意了,用長輩說教的口吻說教。

    這還沒考試呢,怎麼就張口我不中,閉口長經驗,朱平安看著一副長輩好心說教的大伯朱守仁,心裡面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大伯緣何尚未動身?」朱平安淡聲問道。

    聽到朱平安的疑惑,大伯朱守仁像是一口氣喝了三碗燒酒似的,都快飄起來了,臉也激動的紅紅的,但卻故作一副沒什麼的樣子。

    「大伯已是童生矣,縣試、府試俱不用再參加,只待參加院試矣。」

    大伯朱守仁一捋鬍須,滿臉的驕傲,等著看朱平安的羨慕嫉妒恨。

    「哦,那彘兒先去了。」朱平安對大伯的驕傲一點也不在意,淡淡回了一句,就背著行囊隨著眾人出門去了。

    就哦一聲呀......

    等著朱平安羨慕嫉妒恨的大伯,一臉茫然的望著朱平安離去的背影。

    朱平安隨著眾人前往縣試考點,考點設在縣衙不遠的一處集市,考試期間集市關停清掃乾淨,搭設了一個龐大考棚,坐北朝南。最南有東西轅門,圈以木柵,有一大院,院北為正門,叫「龍門」,龍門後為一大院,供考生立院等候喊名。再北有三間大廳,中間為過道,考官坐西間,面東點名。再北有很多簡易多排座位,供考生寫作。

    考棚前有五隊衙役在正門前,檢查學子書生的證明以及隨身所帶行禮,檢查很仔細:被縟不能有裡,襪子必須是單層的,衣服也必須是有拆縫的,硯台都不能過厚,糕點都得要切開......

    衙役檢查的這麼仔細,就是怕夾帶作弊,免得日後被追究責任。

    前面有不少考學子所帶的東西不合格,所幸也沒有被查到夾帶作弊,不合格東西只是衙役堆在門口,人也就進去了。

    科舉考試這麼多年了,作弊處罰也很嚴重,至少朱平安排隊等候這段時間沒有發現查出任何夾帶作弊之物。

    跟現代安檢似的,朱平安帶的一大堆所有東西都被打開檢查了,熟食果脯都被衙役切的恰好可以入口了。

    這麼一大堆東西沒有一件不合格的,不僅是等著看笑話的學子很吃驚,就是檢查的衙役有些許吃驚。

    進入正門後,就有略通文墨的小吏檢查核對朱平安的身份履歷,核對後引著朱平安去了一處空地,那裡已經有四位年約二十的書生等著了,這應該就是孫老夫子一併做保的四位考生了。這四人自視甚高,相互交流,沒有一個理會朱平安的,他們都心知肚明朱平安是孫老夫子找來湊數的。

    幾人的表現,朱平安看在眼裡,原本打個招呼的想法也煙消雲散了,憨憨的站在那裡等著。

    大色快黎明的時候,穿著官袍的縣太爺到了,等候的學子書生騷動起來,讓看護秩序的衙役有些吃力。

    人太多,朱平安年少個子矮,愣是沒有看清楚縣太爺長什麼樣。

    通過周圍人的交流,朱平安知道縣太爺大體說了一通勉勵的話,然後就說了此次考試的事情,本次縣試共考四場之類等等,其實縣試考四場可以考五場也可以,有縣官決定的,此次考四場,朱平安也是喜聞樂見的。

    再然後縣太爺離場,官吏就開始點名了,由幾位衙役大聲複述縣太爺的話,讓眾學子聽到。

    好久朱平安才聽到自己的名字,隨著跟自己一起被孫老夫子做保的幾位書生一起往裡走。

    院中立有糊紙燈牌,容易看清,朱平安隨著幾人進入了中庭大堂,隨著幾人向前面貌似考官的人拱手行禮。

    「上河村人李蘭山,由廩生孫宏志做保。」四人中一人上前,接過一份考卷高聲唱保。

    然後朱平安就聽到了孫老夫子的聲音傳來,「廩生孫宏志保。」

    朱平安抬頭望去,只見孫老夫子坐在大堂一處,跟孫老夫子坐在一起的還有數人。

    聽到孫老夫子確認後,考官點頭示意,然後有一小吏引著李蘭山去了考場應試。

    朱平安在五人中最後一個唱保,孫老夫子應保後,朱平安連和孫老夫子眼神交流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小吏領著去考場應試了。

    也能理解,這麼多考生和做保廩生都要走這個過程呢,時間很緊。

    朱平安手中卷封上有座位號,丁丑。這是按照天干地支排布,但是看慣了阿拉伯數字的朱平安對此還是茫然的很,幸好有小吏引起了座位,不然找座都是一件麻煩事。

    場內設了十排簡易座位,一張長桌,一張椅子,僅此而已。

    朱平安坐在座位上,將筆墨紙硯一一擺好,然後才打開試卷。

    試卷有紅線橫直道格,共十餘張,每頁十二行每行二十字,另外還有兩張白紙是做起草用的。

    只是卻並沒有看到試題題目,朱平安有些疑惑,正要舉手示意詢問考官,卻看到有數位衙役用牌燈巡行場內,兩位衙役併力高舉一個大木板子巡迴展示,本場考試題目正是貼在了這張大木板上。

    原來如此,朱平安恍然大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1:22 AM

第八十二章 考場上的逗逼

    縣試第一場為正場,四書文二篇、五經義一篇、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題目、詩、文寫法皆有一定格式,全卷不得多於七百字。縣試的題目考的比較基礎,錄取相對於府試、院試比較寬鬆。

    朱平安看到木板上的題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真是巧了,這三篇四書五經文義題目,自己都曾嘗試著破過題。

    第一題是出自《論語.為政篇》: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第二題則是摘自《中庸》:君子之道,譬如登高。

    第三題是五經義出自《尚書》:靜言庸違,象恭滔天。

    這三篇四書五經文義,由於朱平安曾破過題,可以說是信手拈來,若是寫起來根本不費什麼時間,所以也不急於一時。朱平安將這三道題目用小楷工整的抄在草稿紙上,就開始看本場考試的最後一個題目。

    最後一個題目是試帖詩的題目,是一句詩:陰陰夏木囀黃鸝。

    科舉考試中試帖詩就是這樣,題目大都是摘自於前朝詩人的一句詩甚至是一個典故,然後你就開始根據這句詩開始做試帖詩。

    朱平安將將這句詩詞也抄在草稿紙上,前面加了「賦得」二字,這就是科舉考試試帖詩的格式。

    這道題目也很簡單,這首詩是出自王維的《積雨輞川莊作》,全詩為:積雨空林煙火遲,蒸藜炊黍餉東菑。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野老與人爭席罷,海鷗何事更相疑。

    試帖詩不需要你些什麼有思想的東西,格式符合要求,做到一個詞就夠了,那就是歌功頌德。大明太祖大帝朱元璋在鄉試、會使中已經取消詩詞歌賦了,試帖詩只是童試的縣試中出現,而且幾乎對童試結果不構成影響,童試主要看的還是八股文。

    看完所有試題,朱平安心中有數,將試卷草紙等放在桌子一側,用鎮石壓住,防止北風颳跑,然後從籃子裡取出吃的,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熟食滷肉已經被檢查的官差切成塊了,朱平安取出一雙筷子夾起細嚼慢嚥起來。

    早上起的那麼早,還沒有吃早餐呢,本次考試要考一天呢,自己吃過早餐再寫也不遲。

    朱平安覺的自己吃個早餐很正常,可是其他考生就不這樣看了。尤其是和朱平安同住在一個客棧的學子書生,認出這個在考場上吃東西吃得津津有味的,正是住在柴房的那位大名鼎鼎的被蛇咬聞啼鳥的衰少,於是乎一個個微微搖了搖頭,對朱平安報以同情的目光,他們的想法大體就是這樣:

    這傻小子已經自暴自棄了。

    果然,這憨貨進了考場只會吃了。

    湊數的就是湊數的,進場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

    大家基本上都給朱平安判了名落孫山的結語。

    吃過滷肉,又吃了些果脯,最後又喝了自帶的一杯水,朱平安打了一個飽嗝,惹得周圍人白眼無數,紛紛在心裡給朱平安打上吃貨、蠢材的標籤。

    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朱平安吃飽喝足,自顧自的取過一張草稿紙,開始打起草稿來......

    「這吃貨還慣會聲張做勢,吃完擦擦嘴就開始煞有介事的寫寫畫畫起來,肯定是胡寫一通,唉,可惜啊,我等十年寒窗怎麼會跟這樣一位蠢材吃貨同踏考場,即便此次連中三元,也是一種遺憾啊。」

    「羞於此人同一考場矣。」

    周圍的人紛紛如是想,對朱平安再一次進行了心裡的嘲笑和鄙視。

    時間慢慢過去,日上正午,人們發現那個吃貨、蠢材又開始吃東西了,這次吃完並沒有亂寫亂畫,而是取出一條兔毛毯子蓋在身上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朽木不可雕也

    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對於朱平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行為,人們不約而同的將孔子在其弟子宰予白天睡覺的原話默默用在朱平安身上。

    到了這個時候,考生們覺的這貨是上天派來的逗逼吧,吃喝拉撒睡,你在家裡就可以了,還舒服的很,何必來考場受罪呢。

    當然,也有考場上做完兩道題的好心學子對朱平安這種自暴自棄的行為,報以深深的同情:此人蠢笨如斯,卻勇於來考,勇氣可嘉也,可惜可惜。

    至於朱平安睡了多半個時辰後,端正坐直從草稿紙上往試卷上眷寫的行為,也被眾位考生當作虛張聲勢做做樣子了。

    安心作答的朱平安渾然不知道自己這一天是在鄙視、嘲笑、同情中度過的......

    時間快至傍晚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人寫完在小吏的引導下交卷離場了,再過片刻朱平安也跟著大多數人一起交卷離場了。

    還沒有交卷的學子對朱平安早交卷的行為又報以深深的鄙視,坐不住了才交的吧!肯定沒有寫完!

    縣試共有四場,第一場考完後隔兩天再考第二場,比如9號考第一場,那麼第二場就是在12號開考。中間留的兩天,則是給考官改卷閱卷的時間,大約在11號午時就會發榜,第一場通過的人名單會列在名單上,在名單上的人可以參加第二場,若是沒有通過第一場,那你就從哪來回哪去吧。

    回到客棧後,朱平安放好東西稍作洗漱,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就去大堂吃晚飯去了。

    到了大堂,朱平安要了一葷一素兩道菜並一碗牛肉湯,又要了一疊兩個饅頭,正準備吃的時候,朱平安就發現坐在大堂的不少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又是搖頭又是竊竊私語,不時有嗤笑聲傳來。

    怎麼個情況?

    朱平安正茫然時,大伯過來給朱平安解惑了。

    「唉,彘兒,夫欲伯父何以言汝,此一考汝竟在考場酣睡,汝之行為貽笑大方矣,眾人皆言汝乃當世宰予!」

    大伯朱守仁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當世宰予?」朱平安好像忙著吃沒聽到大伯前面說的就聽到當世宰予似的,聽到當世宰予就放下筷子,眼睛都亮了,重複了一遍。

    大伯朱守仁用力的點頭。

    「過獎了。」朱平安得到大伯肯定的回答,憨厚的臉上卻有了羞赧的笑。

    噗

    周圍有吃飯的人,聽到朱平安的回答,噴飯了,尼瑪,這貨不會只知道宰予是孔子的學生,就以為我們在誇他吧。

    「汝,唉......」大伯搖著頭,痛心疾首地離開了。

    朱平安看著大伯以及大堂內眾人的表情,淡淡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怪不得大伯考了二十餘年都沒考上,怪不得大堂內這麼多人也都沒考上。

    他們看書太片面了,只看到了宰予晝寢,卻不知道宰予亦為"孔門十哲"之一。被孔子許為其"言語"科的高才生,排名還在子貢前面。根本就沒有深入瞭解宰予這個人,史記記宰予小孔子二十九歲,能言善辯,曾從孔子周遊列國,遊歷期間常受孔子派遣,使於齊國、楚國。唐開元二十七年,宰予被追封為"齊侯"。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又加封"臨淄公"。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再進封為"齊公"。

    甚至本朝,嗯,也就是現在正在掌權的嘉靖帝,在嘉靖九年已改稱宰予為「先賢宰予」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2:29 AM

第八十三章 發榜

    朱平安在眾人嘲笑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的將自己點的兩道菜及饅頭牛肉湯吃了個乾乾淨淨,摸著微脹的肚子回房間休息去了。

    看著朱平安離去的背影,大堂裡嘲笑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憨貨倒是長了一副好胃口......」

    「在考場吃了兩頓了,現在又吃了整整兩個饅頭和一大碗牛肉湯還有兩道菜,他是豬嗎......」

    「飯桶,羞於此人為伍。」

    在對朱平安的嘲弄聲中,人們緊張了一天的氣氛也不知不覺消散了,或許這也是眾人的意外收穫了吧。

    吃飽喝足睡的香,第二日清晨朱平安又和往常一樣斜挎書包,夾著一塊黑木板就出門了。

    客棧內,鼾聲四起,昨日緊張了一天的學子書生難得放鬆,一個個睡的正是香甜。

    踏著濕潤的青石板,再次來到江邊,放好黑木板,搓了搓手就開始每日的必修課。

    旭日染紅了半邊天,能見度高了後,朱平安就收了毛筆和黑木板,從書包裡取出一本抄寫有《明大誥》、《大明律》及當下刊行的律法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因為第二場考試考的就是表判,判語五條,誥、表、內、科一道。此時對大明律法再溫習一二,到考試時印象更為深刻。其實明大誥很有意思,這是老朱親自上手編撰的,講究嚴刑重罰。老朱對這本律法的宣傳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刊印數千萬冊,他下令官員和老百姓都要學習《大誥》,官員人手一冊,老百姓每戶一本。當然嚴刑峻法是不符合歷史潮流的,老朱的繼任者們將其束之高閣,現在的作用就是科舉考試了。

    正在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那些浣紗舂米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又來了,現在她們對於這個每天大清早坐在江邊看書的少年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且還能做為她們壓抑已久的封建禮教的調劑品,每天都要挑逗幾句才罷休。

    這麼多大姑娘小媳婦在一起,也不怕人說閒話。

    「小秀才,昨天怎麼沒見你來看書?咯咯咯,該不會是......」一個大膽的小媳婦在人群中發出輕快的聲音。

    然後就是一大群女子嗤嗤的笑,還有未出閣的大姑娘的害羞的嗔怪。

    每天一大早都要被這些大姑娘小媳婦調笑一番,朱平安也見怪不怪了。

    「昨日縣試,我去下場考試了。」朱平安將書放回書包,準備離去。

    朱平安和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幾乎已達成默契了,每當她們來此舂米浣洗衣物,朱平安就收了東西離去。

    「咯咯咯,要我說啊,就沖小秀才你每天用功勁,肯定能考中。」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朱平安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自己參加科舉考試以來,聽到的全是考不中啊長經驗之類的話,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能考中。

    「謝了,借你們吉言。」

    朱平安頭也沒回,揮了揮手大聲道謝。

    朱平安的言語又惹的大姑娘小媳婦好一陣笑,要是別人的話肯定是謙虛的說什麼哪裡哪裡,我還差得遠之類的話,他倒好意思,還借你吉言,也不臉紅,真是一個有趣的後生。

    離開江邊,朱平安又尋了一處小吃,大有嘗遍懷寧美食的架勢。

    就這樣度過一日,又重複了一日。

    在第二日,朱平安吃過早餐回到客棧的時候,發現客棧裡諸位學子激動不已亂作一團。

    「快快,快去,縣尊快要發案了。」

    一聲既出,群情激憤,一個個漲紅了臉,或是期待或是忐忑,軲轆轆一大群人往外奔去。

    就連剛剛返回的朱平安,也被大伯朱守仁等人連拉帶拽的拽出了門。

    整個街上彷彿一滴涼水濺到了油鍋一樣,喧囂沸騰。

    朱平安被大伯等人連拉帶拽的,差點沒把早上吃的蟹黃湯包蓮子羹給顛簸出來。

    縣尊放榜的地方就在縣衙外的一處空地上,縣試放榜稱謂「發案」,時間還沒到,張貼發案名單的牆壁上已經擠滿了學子考生了,一個個為了搶個好位置恨不得大打出手。朱平安他們來的晚,只好在外圍。

    所幸尚未發案,學子書生倒也沒有失態的,只是有個別的這個時候還跪在唸唸有詞,仔細聽就是祈求路過的神仙保佑保佑上了名單之類的話。

    「案首估測,買定離手。」

    「此書內學子,中否一注五十文。」

    旁邊一陣喧嘩,原來是有人竟然在發案地方附近開了一個盤口,對此次發案做預測。

    這個時候沒有幾個書生對此批評,大部分人都還積極參與進來,說什麼賭個好綵頭也是雅事一樁之類的。

    「彘兒,汝之座位號為何?」大伯朱守仁看著盤口一臉熱衷的問道,因為縣試前三場發案都是公佈的座位號發案,只有最後一場錄取了才會公佈姓名發案,稱為「長案」,所以大伯才會問朱平安座位號。

    呃

    看大伯這樣子,肯定是要賭我不中了。

    朱平安告訴了大伯朱守仁自己的座位號,大伯立馬舉著一把銅錢就往人群裡擠。

    過了好一會,大伯又拿著錢垂頭喪氣的出來了。朱平安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盤口里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名字,案首預測的十人裡沒有自己,就連最末等乙榜預測也沒有自己,可見自己是多麼被人不看好啊。

    又過了許久,只聽一聲鑼響,幾個穿著大紅差服的衙役吹著嗩吶,簇擁著一位手拎榜文的小吏前來,人們群情激動,讓開了一條路,容他們進去貼榜。

    榜文很大,小吏踩著高椅在衙役的幫助下才將大紅榜文張貼在高高的牆上。

    這是一張很大的紅紙,榜上面寫的是座位號,總共有大體七百多個座位號,成圓形被寫在榜單上,字也很大,即便是在人群外圍也能看得見。

    很快人群就沸騰起來,大喜大悲的聲音陸續傳來,有人喜不自勝高喊我中了之類的話隨意抓著旁邊的人就是一陣搖晃,有人淚流滿面大喊縣尊不公考試有詐之類的話淚流滿面以頭搶地......

    朱平安微微踮起腳尖,仔細的在榜文中找自己的座位號,還沒等自己看完整個榜單,就聽到旁邊大伯興奮的聲音。

    「果然,榜單裡果真沒有彘兒汝之座位號,無妨,無妨,此次汝有了落榜之經驗,來年機會也會大些。」

    大伯朱守仁捋著鬍鬚,一副長輩風範的勸慰朱平安,眉梢間卻全是喜色,嗯哼,你小子沒中吧,縣試可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大伯我這童生稱號可是來之不易啊,對我羨慕嫉妒恨了吧。

    同行前來考試的十餘位學子,刨除大伯及另外兩位童生不用參加考試外,此次參加縣試的十一位學子書生,共上榜六人,上榜的安慰沒上榜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當然,朱平安是重點勸慰的對象,說是勸慰,其實用嘲笑來形容更合適。

    有人這麼嘲笑說:你能來考試,湊數的目的就達到了,功德無量之類的風涼話。

    即便是勸慰也是這樣的:你雖然沒考上,但是你在考場吃得很好啊。

    或者就是一點也不遮掩的嘲笑,飯桶、被蛇咬聞啼鳥、柴房破落戶也妄想上榜之類的話。

    就在眾人嘲笑的正high的時候,又聽一聲鑼響,又有幾位大紅差服衙役簇擁著一位小吏前來。

    「此次縣試發案甲等五十人併案首俱在此榜,爾等讓讓,容吾張貼此榜。」

    小吏見眾人簇擁著剛才發的乙等榜單,進不得去,不由大聲開口,叫住眾人,讓開了一條路,帶著衙役進去張貼。

    「勸慰」朱平安的大伯朱守仁等同行十餘位學子對此視若罔聞,甲等五十名還有案首什麼的跟朱平安指定沒有半毛錢關係,甲等案首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大才,朱平安這進了考場就只會吃的人差人家十萬八千里呢,於是眾人紛紛繼續「勸慰」朱平安。

    「汝之飯桶也,此後將吃飯的勁用在看書上吧......」

    「汝之文章怕是沾滿油污被縣尊當作弊了吧,以後萬不可如此......」

    「彘兒莫灰心,此次雖不中,但汝累計經驗了啊......以後潛心用功,伯父也自當抽出時間教誨與你......」

    啪啦啪啦,眾人說的興起,忽然就在這時,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來......

    「眾......眾位仁兄......那甲等榜單上有一座號,似......似乎是安哥兒的......」

    嘲笑的正起勁的眾人聞言,彷彿硬生生吞了一坨翔一樣,戛然而止,然後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剛剛張貼的甲等榜單。

    丁丑

    赫然在榜

    正是朱平安的座位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2:31 AM

第八十四章 被狗屎運

    紅紙上的「丁丑」二字,猶如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圍著朱平安張口飯桶閉口長經驗的大伯等人臉上。

    啪......啪......

    還帶著回聲

    大伯朱守仁抽搐著嘴角,愣愣的看著榜單,久久不能收回眼神,似乎非要將丁丑二字看成其他字才算完。

    其他學子書生差不多也都是大伯朱守仁這個樣子,一個個被「丁丑」二字震的七葷八素......

    「咳咳咳,怕是榜單出了問題了吧......」

    一個從甲等榜單收回眼神的落榜學子,紅著眼睛,喃喃自語。除了榜單出問題,他實在是想不出任何一個朱平安能上甲等榜單的理由了。

    「也......也許是閱卷時,批錯了吧......」

    又有一位不能接受結果的學子,想到了第二個朱平安能上甲等榜單的理由。

    其實也只是這些人不想接受這個結果罷了,科舉考試是出了名的嚴格,縣試是最基礎的一環,雖然比府試院試寬鬆一些,但閱卷也不允許出現紕漏。縣試有一套嚴格的防止作弊規定,其中之一是將考生的答卷重新謄錄一份,以防考生在試卷上留記號,或是閱卷人員認出自己熟悉考生的卷子。閱卷考官並不是閱原卷,而是由外縣書吏用紅筆硃砂抄寫的,經數人檢查核對過的,不會出現寫錯座位號之類的錯誤。而且,一份試卷要經過數位閱卷考官分別批閱,最大程度的削弱個別考官主觀影響。

    但不管怎麼樣,這些人根本就不認為是朱平安的實力,只是將其歸結到其他原因上。最後經過大家現場熱烈積極的討論,統一出了一個朱平安上甲等榜的理由:這個被蛇咬、聞啼鳥的吃貨飯桶,這次考試,走了狗屎運了!

    於是,朱平安除了被蛇咬聞啼鳥、飯桶、柴房衰少等稱號外,又多了一個狗屎運少年的稱號。

    名在乙榜上的六人還好,其他未上榜的人對朱平安這個走了狗屎運的少年,紛紛報以異樣的眼神。

    非是吾等無才,而是時運不濟啊。

    落榜的書生學子一聲不甘的長嘆,收拾了東西,踏上了歸程。

    大伯朱守仁也是嘆息著造化弄人,跟著人群慢慢踱步回客棧,自己數十年寒窗也不過高中乙榜,朱平安走個狗屎運都能上甲榜,真是造化弄人啊,不過,狗屎運可以不可二,自己也不需過多介懷,畢竟自己連府試都通過了。彘兒的狗屎運是不可能再延續的,他這次的科舉之路也就止步於此了吧,恩,不錯,肯定是的。

    從發榜到現在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朱平安,望著眾人嘆息著自己狗屎運強大的離去的眾人,不由對著眾人的背影,慢慢的伸出右手,似乎想要叫住眾人的樣子。

    但是,下一秒畫風一轉,朱平安手掌上翻,四根手指併攏,中指突兀的伸出,比出了一個現代流行,但是古代卻無人識的標誌性豎中指動作。

    此時,眾人紛紛散去,榜單前人也稀疏了,朱平安慢慢踱步到榜單前,細細查看。此次縣試第一場共有一千三百餘人參加,乙榜中有七百餘人,甲榜上有五十人,另有案首一人。甲乙榜單排名不分先後,都是成圓圈排列,朱平安在甲榜中位於最核心的一個小圓圈內。案首也是只有座位號「甲子」,看座位號應該是坐在前面的人了,距離自己蠻遠的,一點影響都沒有。

    回到客棧,大堂的學子書生紛紛用戲謔的語氣恭喜朱平安高中甲榜。

    朱平安一一拱手回謝,彷彿沒有聽出他們的戲謔似的。

    真金不怕火煉,朱平安不屑於和他們爭辯,沒什麼意思,且不說這些人可能就等著你跟他們爭辯,然後踩在你身上狠狠的出出風頭。但說縣試第一場其實是很基礎的考試,百分之七十的人都能中榜,往後還有第二場、第三場、第四場等著大浪淘沙、烈火煉金呢,且由著他們折騰,等到後面結果出來了,無需自己動手,他們的臉就會被他們自己打腫。

    到時候再看他們的表情,定是有趣非常。

    眾人看著朱平安淡然離去的背影,嘲諷更是濃郁起來,把朱平安淡然離去當成羞愧難當、灰溜溜離去。

    「你看,你看,他都不敢爭辯,定是心裡有愧。」

    「焉是有愧,怕是有鬼吧,說不定給縣尊大人塞什麼好處了。」

    「噓,王兄慎言,這個窮的住在柴房的吃貨能有什麼余資與縣尊大人......縣尊大人在縣裡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他呀,此次考試也就是走了狗屎運啊,看著吧,明天考試肯定將他打回原形......」

    「哦,也是,呵呵呵,狗屎運焉能長久......且看他下場考試何如。」

    大堂內的氣氛熱烈了起來,留在這的學子書生要麼是像朱守仁一樣的童生,要麼就是本次考試高中在榜的人,眾人喝了些水酒,情緒高漲,不知誰提議不如效仿榜前開盤口的人,咱們也開一個盤口賭些綵頭,試看那被蛇咬、聞啼鳥的柴房狗屎運少年能否在下一場高中榜單。

    我出一百文,賭他不中。

    我出一兩銀子,賭他不中

    ......

    到最後盤口開不下去了,整個客棧大堂的學子書生紛紛下注,但都是賭朱平安不中。

    於是,眾人相視一笑,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心照不宣的同舉杯遙遙相祝,共飲同盡。

    回到房間的朱平安,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再一次成了眾人嘲笑的對象,收拾好東西,坐在書桌前,打開律法及以往判例,迎著灑進窗的陽光,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第二場考試考表判,是為了考察生員判別是非,撰寫各種公文行政地能力。這也能看出來,老朱科舉改革確實想為國家選拔真正的有文化、有見識、有能力的實用之才。但是可惜的是,八股文嚴重限制了這一目的地實現。

    朱平安一邊評讀律法判例,一邊對老朱同志的良苦用心報以嘲笑,夢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如果老朱知道他的這套玩意選出來的大多是書呆子的話,午夜夢迴,定會老淚縱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3:49 AM

第八十五章 安哥兒不哭,站起來擼

    考試期間,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眨眼間又是三日過去了。時近正午,整個懷寧縣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街上人頭攢動,一片喧囂。

    遠處,一個憨厚的少年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一臉無奈的往縣衙的方向趕去。

    「快點,安哥兒。慢了的話,我們就佔不到好位置了。」

    「就是就是,我們還等著看你再登甲榜呢。」

    「此場招覆,彘兒可有信心......」

    大伯朱守仁等人簇擁著一臉無奈的朱平安,邊走邊用戲謔的口吻調侃朱平安,而且都不給朱平安回答的時間,一個人調侃完,緊接著又另一個人調侃,可以說是劈頭蓋臉一樣。

    「我......」朱平安尚未開口說出第二個字,就被人打斷了。

    「安哥兒勿用擔憂,即便此次不中亦無妨,畢竟上次甲榜已夠安哥兒榮歸故鄉......」

    「哈哈哈,是極是極......」

    同鎮的學子書生們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連拉帶拽拖著朱平安,一路你唱我和,往縣衙而去。

    朱平安一臉無奈的看著大伯朱守仁以及眾位同鄉,怎麼總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感覺,而且幾乎和第一次發榜一樣,自己還是被眾人連拉帶拽呼嘯前行,不,比上次似乎還要不堪,最起碼上次路上沒這麼咋呼啊。

    縣衙尚未張貼第二場高中的榜單,但是人群卻是密密麻麻擠了個水洩不通,似乎比第一場看榜的人還多。

    「你看安哥兒,都怪你貪吃誤了時間,我們又被擠在外圍了。」同行人看著擁擠的人潮,不由抱怨道。

    「某附議,即便再沒有信心,也不該如此自暴自棄啊。」

    「夫一招覆榜爾,焉能嚇破膽子,不敢來也。」

    隨行中參加本場考試的學子,急著看榜,聽見有人抱怨朱平安貪吃誤了時間,正中下懷,立馬跟著指責開來。

    「勿怪,勿怪,某代吾侄向諸君賠罪。」

    這個時候大伯朱守仁站了出來,就像是一位幫助晚輩遮風避雨的寬厚長者一樣,挺身而出,替朱平安背下了所有的鍋。

    「朱兄真乃仁厚長者也......」人們對朱守仁報以欽佩的目光。

    朱平安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今日早晨於江邊看完策論沿途返還,途中沒有看到可口的小吃,遂至客棧大堂要了一份便宜小菜一小碟紅燒肉一碗米粥,還沒等開吃呢,大伯他們就來非要帶自己來看發榜。當時距離發榜時間尚早,而且自己剛點完吃的,自然是要吃完才是,總不能浪費。剛吃完,就被他們像上次一樣,連拉帶拽帶來了。一方面,自己沒有讓他們等自己;另一方面,現在榜單還沒發呢;再說了,上次看過榜單也知道,榜單足夠大,字也足夠大,站在外圍也能看得清楚。

    他們真是小題大做了。

    上次開盤口的那人又來開盤口了,這一次朱平安倒是在書冊中,只是書冊後面對朱平安的描述是這樣的:此子年方十三,下河村人士,來此途中於長亭曾作詩一首: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現居某某客棧柴房,貪吃嗜睡,第一場縣試高中甲榜,但據可靠消息稱此子乃是走了狗屎運。現開盤,言此子可登甲榜、可登乙榜、落榜......

    大伯朱守仁看到這的時候,兩眼放光,雙手放到袖子裡一陣摸,然後摸出一兩碎銀子壓在了朱平安落榜上。

    同行的鄉人學子書生都笑言稱博個好綵頭,紛紛將銀兩銅錢壓在了朱平安落榜上,或多或少,但不低於一百文就是了。

    在他們的帶領下,原本還有點觀望的不明狀況的其他人,也紛紛將錢壓在了朱平安落榜上。開玩笑,被蛇咬、聞啼鳥,什麼嘛,第一次走了狗屎運,這一次要是再能上榜,豈非旭日西升乎。

    開盤口的人見狀,不由將落榜的賠率降低三倍,才堪堪止住。

    「安哥兒,也來落注,哈哈哈,知己知彼,嗯,也是,落榜了至少還能有些銀兩作為補償,妙極妙極。」圍在盤口的同鄉學子書生看到朱平安也顛顛的走了過來,也要下注,不由恍然大悟的開口笑道。

    「這位少年,此盤口要停了。」開盤的那人以為朱平安還要下到落榜上,擔心賠光了本錢,不由開口說道。

    「哦,那好可惜,我本還要下注高中甲榜上呢。」

    朱平安聞言,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聽說朱平安要下在甲榜上,開盤那人臉有喜色,終於有人下高中了,這樣自己還不至於賠的太慘。

    「雖要停盤,但誰叫你我這麼有緣在次相遇呢,破例一次罷了。」開盤那人叫住了朱平安,一副熟絡的樣子。

    「多謝,三兩,甲榜。」朱平安將一錠碎銀子輕輕放在盤口甲榜上,拱手道謝。

    「哎,彘兒,汝讓伯父何以言汝......」大伯朱守仁見朱平安將三兩銀子下在自己高中甲榜上,不由搖著頭,嘆息家門不幸。

    其他人也紛紛嘲笑朱平安打腫臉充胖子。

    就在這時,一聲鑼響傳來,張貼招覆榜的小吏在衙役的簇擁下拎著榜單前來。

    人群一片喧囂,目不轉睛的望著張貼榜單的小吏,用眼神催促快點張貼榜單。

    不負眾人所望,榜單很快就被張貼上了。

    隨著榜單張貼,看榜的人又百態了,或是喜悅或是傷悲,甚至有人呼天搶地,淚流滿面。

    「沒有『丁丑』二字,果真沒有......」同行鄉人盯著榜單研究了半天,喜上眉梢。

    「嗯,哈哈,五兩銀子入吾轂中矣。」下了五兩銀子在朱平安落榜上的學子,一比一的賠率也能賺到五兩銀子呢,頓時喜不自勝。

    「噓,稍安勿躁,吾等休要赴昨日覆轍,甲榜及榜首尚未張貼也。」

    關鍵時候,又是大伯朱守仁站了出來,一臉鎮定自若的樣子,提醒大家不要步了上次後塵,吸取前車之鑑。

    「我......」

    朱平安叫住眾人,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才開口就被打斷了。

    「安哥兒勿要悲傷,我們且等甲榜。」有人一臉喜色的安慰朱平安。

    朱平安一臉無奈。

    少頃,只聽又是一聲鑼響,又一小吏來張貼榜單了。

    大伯朱守仁等人又是一陣仔細的研讀,一遍一遍又一遍,最終一人怎麼也止不住喜色,抽搐著嘴角道:

    「看到了嗎,沒有『丁丑』......」

    一言既出,四周歡騰。

    大伯朱守仁也是不住點頭。

    乙榜上沒有「丁丑」,甲榜上也沒有「丁丑」,案首也不是「丁丑」,那就是說朱平安落榜了。

    落榜了......

    我在廟中許下了心願,苦等了一天又一天,終於,這一天實現了。

    大伯朱守仁等眾位學子,幾乎都要留下幸福的淚水了。雖然,此次參加第二場考試的六位同鄉中也同樣有三人落榜,但是朱平安也落榜了啊,我們最起碼還都有銀子賺呢,朱平安他可是不僅落榜了,還賠光了家底呢。

    「安哥兒,勿要傷悲,嗯,此次最起碼有了經驗。」

    「就是啊,安哥兒勿哭,此次歸家路費包在某身上了。」

    「彘兒不哭,有大伯在呢。」

    大伯朱守仁等人圍在朱平安身邊,紛紛安慰起來,有勸說長經驗的,有包回家路費的,大伯也是一番仁厚長者模樣。

    人們的安慰歸結起來就一句話:安哥兒不哭,站起來擼。

    只聽聲音倒也罷了,可是你們笑個毛線啊。

    這一刻大伯朱守仁等人在朱平安身上找足了優越感,心情別提有多美了。

    就在眾人普大喜奔之際,只聽一句怯生生的話:

    「咳咳,那個,那個,本次考試我的座位號是『甲戌』.....」

    甲戌?!

    等等......

    尼瑪

    眾人抬頭,只見「甲戌」二字在甲榜上異常奪目......彷彿化作兩個呼嘯而來的巴掌。

    聽,心碎的聲音......

    人們捂著胸口,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那個被自己眾人圍在中間的憨憨少年......

    心碎臉痛,坑爹啊,你換座位號了怎麼不早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3:54 AM

第八十六章 某下河朱平安

    「公子慧眼如炬,紋銀三十兩,乃公子所得。」

    開盤口的那人穿過人群,來到朱平安身邊,將朱平安下注所贏的十倍賭金雙手奉上。

    「有勞。」朱平安接過錢袋,拱手道謝。

    賭金是在一個小錢袋裡,都是大家下注的散碎銀子,共三十兩。

    「怎敢,公子慧眼獨到,令人佩服。敢問公子大名?」

    開盤口那人微微錯身,不敢受朱平安這一禮。不管眼前這位小公子剛才下的賭注是慧眼也好,純屬膽大也好,不管哪樣,這位外表看似憨厚的小公子,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大名不敢當,某下河朱平安。」朱平安掂量著錢袋,隨口說道。

    「啊?」

    開盤口那人異常吃驚,根本沒有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位憨厚少年,就是自己道聽途說記在書冊中的那位被蛇咬聞啼鳥的柴房狗屎運少年。

    完全對不上號嘛。

    「公子就是朱平安啊。」開盤口那人喃喃自語,微微沉默片刻,繼而作長揖道,「書中所記有冒犯公子的地方,還望公子海涵。」

    朱平安將錢袋收到懷裡,抬頭看他,一臉憨厚的笑道,「怎麼會,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托你之福,府試的盤纏現在有了。」

    「公子大度,非常人也。」開盤口那人再次道謝,離去。

    這個時候大伯朱守仁才真正的接受了朱平安又再次高中甲榜的現實,可是卻腹內五味具雜,難以言狀。這個現實對他們來說真的太難接受了,朱平安只不過年方十三而已,吃過的米還沒有自己等人吃過的鹽多,可是若說第一次是走了狗屎運,那這一次如何理解,狗屎運這種東西在科舉考場本就百年難得一遇,怎麼可能連中兩次狗屎運的......可是在考場上大吃大喝又睡覺的人,怎麼就偏偏兩次都中甲榜......

    「恭喜安哥兒,此幾次三番是我等孟浪了。」

    本次落榜的一人似乎經過落榜打擊,褪去原先的輕浮,變的穩重了一些,對朱平安也有了新的看法,狗屎運那能走兩次,可見朱平安也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於是面露歉意的恭喜朱平安再次高中甲榜。

    「哪裡,僥倖而已。」

    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朱平安也不是小度的人,朗然回應,給了別人一個台階下。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另外三位榜上有名的人,包括大伯朱守仁等人堅持認為此次考試,朱平安或是再次走了狗屎運,搞不好就是恰好遇到原題了等等,就像一頭牛撞到了南牆也不回頭一樣。

    「此番平安僥倖贏了些許綵頭,自留府試盤纏二十兩,其餘十兩大約也是諸君賭資,各自取回了吧。」朱平安將所贏三十兩綵頭,自己留了二十兩,另外十兩便要還給大伯朱守仁等人。

    其實也並不是朱平安多大度,更不是什麼聖母瑪麗蘇以德報怨多偉大,而是形勢所使然也。一方面,畢竟射幸利益,自己以3兩銀子博的三十兩,自己留二十兩已經夠多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另一方面這畢竟是古代,是一個講究仁義禮智信的年代,以德報怨,自己用十兩銀子博得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至於大伯朱守仁等人吧,君不聞春秋鄭莊公乎。

    有時候縱容也是一種手段。

    朱平安一言既出,大伯朱守仁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將十兩銀子拿在手中,然後按照各自下的注,一一的分給眾人,到最後大伯朱守仁手中多留了半兩銀子,不露聲色,一翻手放於袖中。

    此次再覆榜,包括甲乙兩榜,中榜的人共有五百餘人。在榜上的人興高采烈的返回客棧準備下一場考試,落榜的人失魂落魄的返回故里,只有朱平安波瀾不驚,神色如故。

    「前些時日,我等有眼不識金鑲玉,還望安哥兒勿怪,此番吾等即便返鄉了。」

    經過朱平安剛才退返賭注的行為,落榜的學子書生對朱平安有了很大的改觀,三位學子書生收拾東西返回故里前,特意來到朱平安房間,拱手長揖跟朱平安道別。

    「怎麼會,也是我表現太不堪了。」朱平安正在房中看書,立馬放下書本,起身一一回禮。

    「安哥兒,可有口信,吾等可順便帶回安哥兒家中。」落榜的學子書生好心問道。

    「嗯,那就有勞了。勞煩謂之吾父母,言某在外一切安好,府試盤纏也有了,不用家中費心了。」朱平安也沒有客氣,托他們給家裡帶個口信,家裡的錢攢著給大哥成親用吧,不用再擔心自己了。

    「安哥兒至善。」落榜學子稱讚道。

    快到要走的時候,有學子看著朱平安攤在課桌上的四書五經,以及正反面反覆使用的宣紙,感慨的說:「吾等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安哥兒用功遠非吾等所能及也。」

    「吾才智不足,只能多努力了,所謂學如弓弩,才如箭簇也。」朱平安攤了攤手,隨口說道。

    沒想到一言既出,落榜學子書生眼睛都亮了,反覆呢喃道:「學如弓弩、才如箭簇,好句好句,安哥兒大才。」

    呃,看著三位落榜學子佩服的神色,朱平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將清朝袁枚的名句說了出來,但話一出,無法更改了,只得解釋道:

    「非我言也,此乃我道聽途說爾。」

    也不知道朱平安的解釋,這三位落榜學子信了多少,反正最後告別離去的時候,朱平安也沒有看出來。

    送走幾位落榜學子後,朱平安又返回房間看起書來,朱熹做注的四書,讀起來真的很讓人傷腦筋。朱老夫子可能上廁所時有了靈感,記下來;也可能是將自己關在書房七八天造出一句來,記在書上。看他做注的四書,又得揣摩他的意圖,很是傷腦筋。怪不得總有學子書生一邊讀朱熹做注的書,一邊咒罵。

    但不管再傷腦筋,也得努力平心靜氣的研讀,誰讓他做注的書是科舉參考書呢。

    陽光透過窗,將朱平安染了一身的金黃,在地上、牆上留下一個手不釋卷的影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4:08 AM

第八十七章 閨鬧

    暖暖的陽光懶懶的爬進窗,透過紫色紗綃,染了一室閨閣香。少女情懷的閨房在陽光的映襯下,愈發顯得暖暖的富有生活氣息。

    暈紅幔帳紫檀香,雲羅綢緞壓繡床。

    一位少女慵懶斜靠在繡床上,手持一卷寫有《天龍八部》字樣的秀氣小楷,看得津津有味。

    少女身著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透著狡黠帶著任性,此刻慵懶的斜靠在繡床上,愈發顯的體態修長妖妖嬌俏勾人魂魄。

    「小姐,小姐,聽說那壞人去趕考的路上被人打劫了呢......」

    一聲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的女聲從門外傳來,然後一個雙鬟帶點嬰兒肥的包子侍女,一路小碎步跑進房間來。

    慵懶躺在床上的少女正看到有味,被小侍女打斷頗有不滿,斜靠在床上對著包子侍女勾了勾小手指。

    包子侍女顛顛兒的小跑過去,圓圓的小臉紅撲撲的。

    「不知道本小姐在看書嗎!」

    床上的少女支起嬌軀,捲起手中的書冊,往包子侍女頭上敲了兩下。

    「小姐,痛......」包子侍女小手捂著腦門,委屈的鼓起小嘴。

    此一對小姐侍女,正是上河村李大財主家的千金大小姐李姝和她的貼身丫鬟畫兒。

    「說吧,你這小蹄子咋咋呼呼的怎麼了?」李姝峨眉淡掃,水汪汪的大眼睛翻了一個白眼。

    包子侍女放下捂著腦門的小手,一副緊張兮兮的說道,「小姐啊,我剛才在外面聽有人嚼舌說,說那個壞人去趕考的路上的被人打劫了呢,好像說他們趕考的都被搶光了呢。」

    「得了吧,別看那壞人外表憨憨的,實則奸猾如狐,誰能搶的了他。」李姝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咬緊了貝齒,小小的紅唇與貝齒的白色,更顯分明,似乎有些小情緒。

    「是真的呢,大家都傳說他們被搶光了呢。」包子侍女畫兒信誓旦旦的說。

    「那又怎麼樣。」

    李姝攏了攏衣袖,似乎一點也不關心的樣子。

    「都被搶光了呢,你說,你說那壞人會不會挨凍受餓啊?」包子侍女鼓著嘴巴聞道,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興奮的。

    「怎麼會。」李姝不知道哪來的自信,撇了撇小嘴,對侍女的小緊張不屑一顧。

    「怎麼不會啊,他都被搶光了呢。」包子侍女畫兒感同身受一樣,似乎被搶光的是她一樣。

    李姝淡淡掃了一眼小丫鬟,半是打趣半是玩味的說道:「那壞人說不定一路乞討去考試呢,那壞人乞討的模樣肯定難看極了,說不定就有人看不順眼可憐施捨給他一二十兩銀子呢。」

    包子侍女聞言眼睛亮了下,繼而又熄滅了,嘟著嘴巴說道,「怎麼會,誰會好心給他一二十兩銀子呢,都夠普通人家生活一年的了。」

    「怎麼對他這麼上心,等他回來,我把你許配給他可好?」少女李姝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一言既落,包子侍女小圓臉刷一下子紅透了,放佛成熟了的紅蘋果一樣。

    「呀,小姐又欺負我......我才不嫁那壞人呢......」包子侍女臉都快垂到胸裡了,就像是澳洲將腦袋邁進沙土裡的鴕鳥一樣。

    「不過試下你而已,我看你這小丫頭是懷春了......」李姝用捲起的書冊勾起小丫鬟畫兒的下吧,打趣道。

    「小姐......」包子侍女委屈的鼓起嘴巴。

    包子侍女覺得自己的臉蛋好熱好熱,臊的都抬不起頭了,繼而包子侍女想到了什麼,眼睛亮了起來,大著膽子回了一嘴道:

    「我可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呢,夫人說我要陪嫁哩,小姐嫁給我誰,我就陪嫁給誰,若是,若是小姐將我許給那壞人的話,那豈不是小姐要先嫁給那壞人,我才能陪嫁他呢......」

    包子侍女的話,讓李姝又羞又怒,將書冊從侍女下巴下抽回,用力的往侍女腦門上敲了三下,嗔怪道,「你這小蹄子要死啊,誰會嫁那窮酸壞人,我的夫婿可要是世上最好的男兒,最起碼也得是狀元郎才可以,那窮酸壞人給我夫婿提鞋都不配......」

    少女的嗔怪,伴隨著包子侍女小姐對不起我了啦的聲音,活潑了整個閨房。

    當一室再次恢復安靜的時候,運動過後的少女一襲粉紅袍服微微開了衣領,隨著呼吸起伏微微洩出一片奪目的雪白,俏臉蛋也多了一分紅暈更顯的嬌俏,腮邊兩縷凌亂的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可是,可是,若是那壞人萬一.......」

    這時旁邊捂著腦門的侍女不解風情的呢喃了一句,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萬一什麼?」李姝瞪了下杏眼。

    「那壞人萬一也考中了狀元呢。」包子侍女呢喃道,然後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家小姐。

    不過她看到的又是一卷書冊在眼前快速的放大。

    噹噹噹

    「哪會有什麼萬一,讓你萬一,你以為狀元是蘿蔔大白菜啊......」

    「就那窮酸壞人考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也沒有一丁點可能......」

    「根本就不可能,就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那窮酸壞人也不可能中狀元......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才歇手的少女李姝聽到小丫鬟的呢喃,又爆發了,纖纖素手捲起書冊一股腦的再次往小丫鬟畫兒腦門上落了下去。

    「小姐,痛......我說的是萬一啦......」小丫鬟畫兒委屈的鼓起嘴巴。

    「哪有什麼萬一,沒有萬一,貪吃、無賴、沒骨氣就會躲在後面渾水摸魚的癩蛤蟆怎麼可能考的上!」

    少女李姝發起了脾氣,可那如波的兩汪大眼睛卻泛起了漣漪......

    若是那壞人考上了呢

    怎麼會

    那就是一個癩蛤蟆、臭蛤蟆、窮蛤蟆、壞蛤蟆,再怎麼蹦跶也是蛤蟆,蛤蟆又不是鯉魚,躍過龍門也是蛤蟆......

    遠在懷寧縣的朱平安,莫名的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摸著鼻子望著暖洋洋的太陽,有些莫名其妙,天氣好身體好的怎麼會連著打噴嚏呢,奇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4:07 PM

第八十八章 酒後百態

    長達十多天的縣試終於落下帷幕,在這個最基礎的考試中,大半多數的學子書生紛紛都折戟沉沙了,一千多人的學子書生最後只通過了一百五十餘人。

    朱平安從第一場至最後一場放榜,都是名在甲榜。

    猶記得最後一場放榜時,大伯朱守仁等人瞠目結舌,若不是同鄉三人也都通過了此次縣試,怕是他們會鬧到縣尊那裡去。即便這樣,幾人還嚷著縣尊不公,為何他們飽讀詩書卻僅是乙榜,偏偏朱平安這個被蛇咬聞啼鳥的吃貨高居甲榜。

    縣試放完榜,留在客棧的都是高中榜單的學子書生,縣試不設鹿鳴宴,於是這些人就自己在客棧慶祝起來。客棧裡一片詩酒趁年華,學子書生一個個放浪形骸,且飲且唱,就像我們曾經高考完一樣。

    大伯朱守仁及同鄉幾人坐在一張桌上,慶賀三人通過縣試,酩酊一場,帶著幾分醉意商量著明日啟程去州郡的事情。

    朱平安一人坐在大堂靠窗的桌上,被眾人隱隱的排斥著,大堂內沒有人認為朱平安的才學能通過縣試,即便每次張榜眾人都會被打臉,但還是樂此不疲的堅持己見。

    大抵這就是文人相輕吧。

    府試是在四月間進行,現在已是二月末了,加上路上的時間,已經沒有時間回家了。

    朱平安此刻不由得想念起家人了,木訥的父親,潑辣護短的娘親,憨厚的大哥,甚至家中的功臣—那頭大黑牛。

    客棧中瀰漫的全是酒味,往日顧念形象的學子書生此刻也都不再顧念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一個個大著舌頭撩著袖子拼起酒來。

    「來來來,我們的甲榜大才,共飲此杯。」

    一個晃晃悠悠的同鄉,拎著一壺酒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就給朱平安倒了一杯酒。

    朱平安抬頭看了他一眼,話尚未出口,那人就大著舌頭接著說:

    「你要是不飲此杯酒,那就是看不起我。」

    我為什麼要看得起你呢,朱平安真的很想這麼回一句,可是這話又不能說出口,十幾雙眼睛都盯著看呢。

    任你詭計多端,在這群喝高了的人面前,也沒什麼卵用。

    大伯朱守仁以及其他鄉人也都端著酒杯過來,虎視眈眈的樣子。

    罷了

    朱平安只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雖然可以趁擦嘴時將酒水吐在袖子裡,但是一想到這袍服都是母親陳氏一針一線縫製的,也就不捨得了。

    山神廟那是無奈,在這就算了,大不了一場醉而已。

    看到朱平安喝乾了酒,其他圍觀的人就像是嗅到鮮血的野狼一樣,紛紛圍了上來。大體就是嫉妒報復吧,眾人都想著將朱平安灌醉,讓他出一個大醜才行。

    不要說什麼大明朝發酵酒度數低,仍誰被這這麼多人一杯一杯的灌過來,也吃不消,再說了現在這身體也不過十三歲而已,喝不了多少酒。

    朱平安也不是什麼好面子的人,眾人一圈下來,朱平安覺得自己腦袋悶悶的,為了避免被人灌成一灘爛泥,也就索性趴在桌子上裝醉了。

    「技止此爾......」

    「酒量竟小如斯」

    「不配做男兒」

    同鄉學子書生對著趴在桌上的朱平安,好一通侮辱,然後意興闌珊的離去,各自捉對拼酒起來,最後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醜態百出。

    有效仿古人,敞開肚皮非說自己在曬書的;

    也有大著舌頭,恬不知恥的吹噓自己一人佔了天下三分才氣的;

    甚至還有人彷彿中了狀元一樣,發表著一些感言,什麼都是陛下教導有方之類的,真當自己殿試中狀元了一樣;

    當然也少不了酒後吐真言,嘟嘟囔囔的說縣尊有眼無珠,點了一個被蛇咬、聞啼鳥的吃貨做甲榜,卻不識自己的滿腹經綸,糊塗,真是糊塗

    ......

    客棧的老闆和夥計對這些個發了酒瘋的書生學子可就發了愁了,這些可都是通過縣試了的,誰知道將來那個會中秀才甚至舉人的,也不敢掃了這些人的興,只好看著他們發著酒瘋,醉的桌上、地下一大片。

    「有勞備一桶熱水。」

    一聲傳來,將發愁的老闆和夥計驚了一呆。

    那不是一開始就被眾人灌醉了的少年嘛,怎麼這會又跟沒事人一樣了,就連桌上都留了幾十文飯錢。

    府城非同縣城,從懷寧縣到安慶府,需要橫跨兩縣才能抵達,第二日一大早,大伯朱守仁等人就雇了兩輛馬車準備啟程。

    臨出發前,大伯去了朱平安的柴房,僅是站在門口不入,怕柴房晦了自己考運。

    「彘兒,行李可打點好了,吾等即將啟程矣。」大伯朱守仁站在門口,問道。

    「有勞大伯稍候片刻。」朱平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答,「大伯可要進來用些茶水。」

    大伯朱守仁自然是拒絕的,開玩笑,柴房炮灰也,豈能進。

    「彘兒,此次馬車費用,需吾等共籌,路途遙遠,每人需銀半兩。」大伯朱守仁等朱平安出來後,開口便道。

    朱平安背著行囊,聞言看了大伯朱守仁一眼,不露聲色的問道,「昨日嘗聞大伯與眾位叔伯兄長所言,言道是與車伕講價,夫人均可便宜百文,或許是彘兒聽錯了吧。」

    大伯朱守仁這個時候彷彿宿醉方醒一樣,慨然嘆曰:「大伯昨日宿醉,忘了此一茬也。」

    大伯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渾身坦蕩。

    朱平安自然不會明說什麼,四百文錢早已備好,交給了大伯,口中對大伯奔波準備馬車的辛苦,表示感謝。

    七個人擠在兩輛馬車裡,倒也不算太擁擠,只是一路也太過無聊了,馬車空間小,一路上儘是大伯等人之乎者也的聲音。

    馬車走走停停,大伯等人看到山川河流都是詩興大發,然後就是下馬車作上幾首聽上去沒什麼水平的詩詞,大家互相吹捧幾句才算完,就這樣耽擱了不少時間。

    白晝趕路,夜晚投宿,或是客棧或是寺廟或是農家,期間雖說有些波折,但也不算什麼大事,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五天才終於趕到安慶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5-7-30 04:14 PM

第八十九章 驚仙詩會(一)

    安慶府城氣度不凡,如虎臥平陽,高高的城門樓宛如虎口一樣,鯨吞任何過往的行人和車輛。

    如果說懷寧縣城富足,那安慶府城就是繁鬧。

    即便是入了夜,也是一片繁華,夜市人也多如牛毛,一番繁華宛如不夜之城。

    不是真正來到這個年代,就難以想像這種朝代也能繁華如斯,這還僅僅是郡城而已,往上還有省城、京城,很難想像天子腳下的京城會繁華到什麼樣子。當然,這種繁華是古色古香的繁華,和現代那種繁華是不同的,但卻更為震撼。

    府試就在安慶府城舉行,各縣通過縣試的學子書生齊聚一堂,地域大了,文人相輕的臭毛病就彰顯了,他們可不唸著「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什麼的,各個縣城甚至各鎮的學子書生抱團,對其他縣鎮的學子書生看之不起,明爭暗鬥沒有消停。

    朱平安這位懷寧縣甲榜五十之一的學子,受到了其他縣鎮學子書生的重點照顧。於是乎,那首被蛇咬聞啼鳥的詩,以及在考場上吃午飯睡午休的行為,住在柴房等等都被翻了出來。

    然後,其他縣鎮的學子書生一個個跟喝了半斤老酒一樣,興奮起來了。

    連詩都不會做,考試過程中吃吃喝喝還睡個午休,哈哈,這在懷寧縣都能中到甲榜,要是在我們縣連第一輪考試肯定都別想過,懷寧縣的水準也就是這個程度了。

    這不就是上天賜予我們的靶子嘛。

    整個安慶府通過府試的名額就那麼多,若是懷寧縣風評差了,知府大人自然也要考慮一二,那我們其他縣城的機會豈不是更多了。

    於是,其他縣城有心的學子書生紛紛打聽更多關於朱平安的消息,包括長相喜好等等,就等著找一個機會讓整個懷寧縣出一個大醜。

    功夫不負有心人

    於是乎,也僅僅是在朱平安安頓在安慶府城的第五天,在朱平安被大伯等幾位鄉人拉著去一個酒樓會見大伯的友人的時候,被另外幾個縣的一些學子書生給堵了一個正著。

    大伯的友人就是大伯以前縣城的那個友人,就是那個恩師是什麼縣學教習的那個,大伯的朋友也是通過了縣試府試成了童生,但也是院試一次次折戟沉沙,因為童生不用參加縣試府試,所以大伯的友人這些時日一直在安慶府瀟灑,單等著赴省城參加院試。

    酒樓是安慶府有了名的大酒樓,名曰:驚仙樓,位於安慶府的黃金地段,規模宏大,裝潢宏麗,店內擺設精緻,內有衣著華麗的侍女、小廝往來不絕,招呼登樓賓客。

    那料想,朱平安隨著大伯等人才進入驚仙樓,便聽到一聲驚喜的歡呼,然後就被人給堵住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不是懷寧縣的幾位大才嗎?」

    「正好,吾等太湖、望江等縣學子詩會正酣,美中不足的是正少汝等懷寧人,此刻得遇諸君真可謂久旱逢甘霖也。」

    數位手持摺扇,衣著俊逸不凡的年輕書生擋住了朱平安等人的前後退路,不由分說簇擁著幾人上了樓。

    樓下人間,樓上則是天堂。

    朱平安上樓時正好看到樓上的歌姬身輕如燕紅袖舞,扶風柳腰生蓮步,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完全不同於現代的歌舞,新奇之下,朱平安便多看了兩眼。

    可是這在有心人的眼裡,便是窮山僻壤來的土包子沒見過世面,一個歌姬而已就已經看痴了,能登什麼大雅之堂。

    果然,跟我等打聽的完全一致,樓上其他縣的一些學子書生相視一笑。

    「咳咳咳,吾等此次來會朋友,下次,下次再來共襄詩會。」大伯朱守仁看到樓上其他縣的學子書生,坐了七八桌,隱隱覺的不對勁,便出言婉拒。

    江寧縣一位長袖善舞的學子聞言大笑道:「吾等以詩會友,來此俱是朋友也。況汝之友人在何,吾等讓人一併叫來。」

    坐在桌上的其他學子書生也都紛紛圍了過來,你拉我拽,不由分說的將朱平安等人簇擁大最中間的一張大桌子上,熱情的就像見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似的,尤其是時不時的掃朱平安幾眼,彷彿奇貨可居一樣。

    大伯的朋友也被人從一個包間熱情的邀請出來了,這些其他縣的學子書生巴不得人越多越好的呢,人越多懷寧縣出的醜越大,動靜也就越大,府尊大人也就更多得多考慮一二。

    大伯的朋友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眼睛小小的,眯起來都找不到眼球,看上去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

    眾人見了禮後,那胖子便坐到大伯身邊,與大伯等人竊竊私語,末了還用異樣的眼光掃了朱平安數眼。然後就見大伯及幾位鄉人臉色有些難堪,看向朱平安的眼神也都帶著怪罪和抱怨。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這些其他縣的學子書生,究竟是有何貴幹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朱平安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桌上後就開始對付起來面前的一碟醉蟹,以前看舌尖上的中國對上海的醉蟹就垂涎數尺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這醉蟹就擺在自己面前,怎麼忍得住。

    呃

    誠然如傳言一般無二,貪吃,飯桶。

    其他幾縣的學子書生對朱平安手籌並用接連吃了兩個大螃蟹的不雅吃相,紛紛側目。

    大伯朱守仁等人也都想離朱平安遠一點,臉紅的不行。

    驚仙樓辦詩會,是其他桐城、太湖、望江等縣的學子早就籌備好的,並不指專門針對朱平安等懷寧縣的學子書生的,本來只是想在對懷寧縣學子發作前相互熟絡一下,沒想到喜從天降,聽聞有人說朱平安等幾位懷寧縣學子正往驚仙樓這邊的時候,其他幾縣學子一商量,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讓他們出一個大醜吧。

    於是,有人去樓下堵,免得朱平安他們只是路過;有人去叫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種好事必須要更多的人一起欣賞才有意思;也有人動用私人關係,去拜訪郡城幾位有名望的大賢,希望他們能來,大家評點才更有說服力。

    因為叫人的人還沒有回來,所以其他縣的學子書生也都忍著沒有發作,但等眾人來了再對朱平安等懷寧縣人發出雷霆一擊。

    所以,現在大家一起交流甚歡,氣氛甚好,謂之曰暖場。

    歌舞昇平,劍拔弩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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